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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寒:其实我根本就不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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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寒:其实我根本就不叛逆

这一次,也许我们错怪韩寒了。那些博客上的针对白烨、高晓松、陆川、郑钧、现代诗人的骂战,和某女导演,某女歌手的绯闻,“携枪登机”的新闻,找枪手写作的“谣言”,“炮轰”于丹的新闻,加上新书《光荣日》的隆重推出……这一切,都并非有意为之。
  
  盛夏的尾巴,韩寒在北京试车。提前四天到了赛车场,在烈日下等待,他并非玩票。“赛车就像演员一样的,所有的妆都化好了,不管时间有多长,你都得等着。”这一点他和那些明星歌星车手并不一样。“我是不会和他们赛车的,那不是欺负他们吗?”他甚至嘲笑某明星脸上因为流汗而显得不均匀的粉。
  
  韩寒说,自己没有什么饭局、时尚聚会、Party去参加,连代言都没做过一个,所以,有大把时间赛车。
  
  韩寒的车头,写着一个“寒”字。他参加赛车,到现在为止,总分已经排在第一。那一次比赛,他拿了第二名,成绩不俗。为了好玩,他远远地就把拖鞋向队友飞了出去,这是他的顽皮的一面。
  
  韩寒认为自己并不叛逆。他的出版商路金波也对记者说,韩寒实际上是一个善良、本分、不虚荣、热爱工作、对待朋友诚恳、不爱慕虚荣、不爱喝酒的“三好男孩”。“他不大会拒绝人,容易把人想得太好。”而韩寒也说自己的缺点是“心太软”。
  
  实际上,韩寒并不是一个非常成熟的人。但他很享受这样的“不成熟”,“很多人想太多,想得很成熟,但他不一定能成功。很多的成功往往不是成熟的想法,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歪打误撞。”
  
  又补充说,虽然那一年的“新概念”作文他拿了一等奖,但实际上,他的第一个长篇《三重门》是早就写好了。他是有准备的,并不是单凭运气。
  
  路金波认为,好的商业品牌就是简单的,好比波音是卖飞机的,耐克是卖运动服装的,而韩寒的作品,是卖给叛逆期的青年的,如17到20岁出头的男生,12到18岁的女生不等,为他们提供的是简单的、易于辨认的文学作品。郭敬明的销量在100万册以上,韩寒的销量在60-70万册左右。然而实际上,在图书市场上,韩寒并不是卖得最好的。更好的已经是新人甚至“90后”了,如可爱淘、饶雪漫等,郭妮的甚至已经卖到了380万册。之所以没有引起媒体的关注,是因为这些人的读者群虽然大,却是沉默的,暂时没有发言阵地。
  
  80后已经登堂入室,韩寒明显是有话语平台的。“但他是不讲究规则的。”路金波说,“在他心中,朋友才是最重要的,其次才是对错。比如徐静蕾是他朋友,他就永远不会骂她;而高晓松不是,他就可以挖苦高晓松。”
  
  韩寒甚至说,他和“白烨”之间的战争,实际上只是一场“大乌龙”,是一个巧合。只是白烨的名字在拼音排序里靠前,被他“不小心”看见,加上长期以来对“老师”、“体制”、“纯文学”心存看法,不吐不快,于是引来一场意外“战争”。
  
  于是有人认为他是“柿子拣软的捏”,“站着说话不腰疼”,也有人认为他说出了同龄人想说的话,而且说得比别人好。
  
  关于韩寒的写作,新老出版商们也有不同的看法。路金波认为韩寒是靠天赋,靠文字、幽默感和批判精神来吃饭的。“但他的小说有问题,不会讲故事,有头没尾,人物不明显,只有小说的细节。”“目前为止,记住韩寒小说里主人公的名字的,比不上记得韩寒名字的人的万分之一。”
  
  当年出版棉棉《糖》的出版商丁晓禾拿“70后”的作家和“80后”的比较了一番。
  
  “2000年4月,棉棉的《糖》和卫慧的《上海宝贝》同时遭禁,导致‘70后’的文学出版或者说文学创作集体陷入低谷,这可能是中国最后一次‘大规模的禁书’了。文学永远需要生力军或者说新生力量,‘70后’积蓄已久的‘爆发’就此夭折。打着‘新概念、新思维、新表达’的‘80后’乘虚而入,提前登堂入室。2001年韩寒的《三重门》、春树的《北京娃娃》走红,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踏着‘70后’的“白骨”,适应了市场的需要。春树的‘残酷青春’与棉棉的如出一辙,但是棉棉已经‘光荣献身’。直到今天,‘70后’之所以仍然散兵游勇、各自为战,同2000年的‘最后一场雪’不无关系。不过,没了‘80后’那种‘集体标签’,今天的‘70后’们倒显得自由自在,百花齐放,比‘80后’潇洒。‘80后’的‘青春文学’现在似乎青春不起来了。”
  
  丁晓禾没看过韩寒小说,倒是看过韩争论的文章,以为有思维敏捷、言辞犀利的一面,也有气度不大、强词夺理的成分。“在我眼里,韩寒既不是青年代表,也不是娱乐分子,算一个按捺不住自己的80后的‘新闻发言人’。”
  
  而韩寒却说,我不看文学史,我就是文学史啊。
  
  目前为止,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个有些单纯、有些痞气、有些倔强的、喜欢嘴硬、说些笑话的、偶尔带儿化音的、有些瘦的韩寒。无庸置疑,他是有才气的,谦逊的,他也是好脾气的,但依然掩饰不了一点点的优越感。
  
  “我觉得真正的胜利是战胜别人”
  
  人物周刊:像这样的赛车,你一个月要做几次,一年要做几次?
  
  韩寒:一年大概有十二三场比赛。我们跟足球一样,有一个赛季,这段时间比赛会比较多,在三月到十月,一个月有两场,一个月有两周基本上都花在比赛上。
  
  我们有个车手总积分,一共有六场或者八场比赛,每一场有积分,谁积分最高就是年度的总冠军。目前我是所有车队里积分排第一的。
  
  人物周刊:据说赛车是拿命去搏,是不是真的?
  
  韩寒:其实不是。越是危险的运动项目,它的安全设施就做得越好。所以,这么多年没有出过赛车上的特别大的事故。我出过事故,也翻过车,但我知道,这还是很安全的运动,比街上的车要安全得多。
  
  赛车是非常静的,要大部分人想像的安静,因为你只有很安静才会很冷静,作为一个好的车手,他是非常冷静的。我们做过那种关于心跳的测试,一个好的车手在赛车时的心跳和不比赛的时候差不多。
  
  人物周刊:作为职业车手,是否领工资?
  
  韩寒:车队发工资和奖金。如果成绩差或者没有成绩的时候,那可能就相当于普通坐办公室的,如果成绩好,奖金多的话,可能要多一点。
  
  人物周刊:你怎么样想去赛车的?
  
  韩寒:我从小就喜欢。我小时候还想当售票员呢,可以天天不用花钱坐车。后来实在是迫于现实的压力没去当。
  
  小时候的梦想,很多人都是没有办法实现的,当他们有了条件后,就不去实现了。我不一样,一旦我有了这个条件,肯定马上去做。我从不考虑赛车的人多人少。就算人多,只要我喜欢,我也会去做。
  
  人物周刊:在赛车里你好像一直没有盈利?
  
  韩寒:只要不亏钱我就很开心了。当年我朋友做了一个车队,我去他的车队开,基本上用自己的车,改装什么的花的是自己的钱。我有好处,可能稍微容易拉一点点赞助。没名气的车手要花两百万,我稍微有一点名气,可能能找到20万赞助,但还是要花180万啊。
  
  人物周刊:你在赛车里最享受什么?是速度感吗?
  
  韩寒:应该不是。作为一个车手,对于速度的刺激已经很麻木了。就像你是一个AV女或者AV男一样,别人看来,你是不是天天享受做爱的感觉,其实人家早就麻木了,职业而已。偶尔坐一次赛车你会觉得很爽,(要是)天天在车上,天一直那么热,赛车服这么厚,你也受不了。
  
  人物周刊:在同龄人中,你算富裕的?
  
  韩寒:可能吧。但这种富裕都是因为我的同龄人还在大学吧。等到三十岁时,大家都发家了,合法发家的发了,不合法的也发了。现在大家都刚从学校毕业。
  
  人物周刊:你怎么看待金钱?
  
  韩寒:我来这个车队比赛,工资多少都不知道。年底跟他们结一次,爱给多少给多少。我搭了两三百万进去,到现在总体来说还是亏了。我不指望靠赛车来赚钱。
  
  我就管好我自己的那一块,包括在基金、股票这么热的时候,完全没动过那个念头去买。我只挣分内的钱。
  
  人物周刊:你写书,写博客,在赛车时能完全投入吗?
  
  韩寒:我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希望只要我出场,所有的人都拥戴我,我从小有这样的情结。就是说,我不出场的时候就算了,你们玩吧,但我一出场,你们就别玩了。所以我不会满足于参加明星赛,就一心想做全职的赛车手。
  
  人物周刊:你很想赢吗?
  
  韩寒:那是肯定的,任何一个车手都想赢。
  
  人物周刊:赢了有什么好处?
  
  韩寒:就是赢啊,冠军!这个是运动员的目的。不是说你来比赛,你真以为是来挑战自己的啊?我觉得真正的胜利是战胜别人,而不是战胜自己。战胜自己那是自我安慰的。
  
  “其实我并不叛逆”
  
  人物周刊:你小时候被打过吗?
  
  韩寒:那肯定会。
  
  人物周刊:你父母有没有说儿子要怎么样?
  
  韩寒:没有。我从小属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那种,如果我父亲说儿子你要干什么,我肯定不会干这个。
  
  人物周刊:你高一退学,父母支持吗?
  
  韩寒:他们至少没有很强烈地反对我,我觉得就已经很好了。
  
  人物周刊:你从小不喜欢学校,是吗?
  
  韩寒:对,不好玩。
  
  人物周刊:你对官方、体制的东西反感吗?
  
  韩寒:其实不是。官方的东西也可以搞得很有趣,很人性化。只是我们的官方太官方,没有任何的创造力,这点是我不能接受的。
  
  人物周刊:大家觉得你比较叛逆。
  
  韩寒:其实我根本就不叛逆,我只是在做一些我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结果恰巧这些事情被大家认为是叛逆,我真的一点都不叛逆。
  
  人物周刊:但你多少有勇气
  
  韩寒:勇气也说不上,我喜欢这个我就去做了,很简单的一个事情。如果我们国家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都叫做叛逆,那大家都在做什么呢?大家都在做苦力吗?
  
  人物周刊:听说复旦大学给你录取通知书,你拒绝了?
  
  韩寒:其实那不是录取通知书,他们就是有意愿,你可以来旁听,有旁听的资格。旁听要资格吗?我不是那种一点点小利益就可以收买的,要不然我早就去走红地毯,参加聚会了。大概有将近3万到10万的出场费,但我最穷的时候都没去。但有个度,如果有人说,去讲座,1000万一场,那我肯定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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