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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消失,他们留下一身很酷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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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你恐惧人工智能,就像那个时代的人恐惧互联网。消失的职业人,要么迎接新的挑战,赋予旧职业适应现代社会的新内涵;要么干脆就改行做别的了。
  
  “十七八岁的时候,我把2000个民用电码背得滚瓜烂熟。但刚一毕业,还没踏上工作岗位,民用电报这个行业就被灭亡了。”这是作家蔡骏在知乎话题下的回答。50年前,中国的电报行业仍处于黄金时期,在这条曾经的信息高速公路上,许多像蔡骏一样的电报人各怀美好前途的愿景,对世界各地的电报代码如数家珍。
  
  我国现有的传统职业,与30年前相比已减少了上千个。其中部分职业并不是完全消失,而是从手工技术工种变成了机器操作工种。
  
  技术迭代,是职业消失的主要原因
  
  在民用电报业务还正风生水起的时候,一份重要的信息,经过电报员的编码和传送,可能要花上5、6个小时才能送到对方手里。这在今天看起来有些难以置信的事情,在50年前却每天都在发生。
  
  电报人腕上通常都有一块手表,走起路来健步如飞。因为在电报行业,时间就是金钱,每一步的操作都被规定了具体的时限。
  
  电报大楼里,24小时运转的传送带就像工厂车间里的流水线,上面的电报单根据紧急程度被贴上不同颜色的小条,对应着不同的操作时限。红色是加急单,蓝色是政务单,黄色的则最为紧急。
  
  有时候他们需要彻夜加班,比如1976年唐山大地震时,电报单多到需要用麻袋装着。
  
  除了电报,BP寻呼机也是上世纪常见的通讯工具之一。BP机并不便宜,一个普通人月工资也许只有600元,但光一台BP机或许就要2000元。和电话不同,BP机并不是现在意义上的即时通讯工具,只能接受信息不能发出信息,也没有任何娱乐功能。要和他人通过BP机取得联系,就必须通过接线员。
  
  因为接线员一般都是女性,所以那时候又称“寻呼小姐”。这是当时的热门职业,一个月的月薪可达800元。她们每天坐在总台,接听来自全国各地打入的电话。
  
  “喂,你好,麻烦帮我呼一下XXX。”那头的人报上自己的座机号,寻呼小姐立刻帮忙传呼对方的BP机。收到传呼后,对方要寻找就近的电话亭复机。BP机上只能显示有人在找自己,但并不能知道对方找自己有什么事。
  
  提到报纸,就不得不提那个时候的拣字工。拣字工是铅印时代的产物,在激光照排技术出现以前,人工拣字是报纸和书刊排版印刷的唯一方式。
  
  每天,编辑部的稿子一运过来,拣字工的工作就开始了。他们站在四面铅字架围成的逼仄空间内,左手夹着文稿,右手熟练地从不同的字架上取出对应的字符放进盘里排好,姿态活像一个抓药的老中医。一句“我的祖国”四个字,他们或许得先到东边取一个“我”,再到西边取一个“的”。每个字架里放着许多不同字号的汉字,遇到像“的”“了”这样的常用字,字架上放的字符数量还要多许多。
  
  拣字不仅要快,还要准确,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错。当拣字工排好了一版文章,交给编辑校对的时候,如果发现了错别字,还得小心翼翼地用小钳子夹出来,再重新插入正确的字。有时候还要如此反复好几次。
  
  长期盯着这些如麻的小铅字,许多拣字工都患上了近视。另外,由于铅还是有毒物质,长期和铅字接触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因此,许多拣字工还享有“有毒有害岗位津贴”,虽然大多数也只是象征性地给一些。
  
  消失的职业人,都去哪里了
  
  职业消失了,但从事职业的人还好好活着。曾经从事那些职业的人,都去哪里了?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分类大典》2015年和1999年的对比中,数量变化最显著的是农业类的职业,其职业细类从1999年的135种直线下降到52种。传统的农民,一大部分因为城市的吸引离开农田,选择了进城打工。
  
  还有一部分,虽然已经脱离了传统的农民身份,但本质上并没有离开农业行当。比如曾被新华社报道过的农民辛建英,就从传统的下田干农活的农民,转型成为了一名“无人机飞手”。她掌握专业的操控植保无人机的技能,并借此进行喷洒作业。
  
  在这背后,是新的技术对旧的职业进行的升级改造。
  
  另一种转型的方向是职业的细类化。在“精致”成为消费时代主流价值的今天,曾经粗略划分的职业分类显然已经满足不了大多数人的需求。比如,在三十年前,你只要会炒菜就能当一个厨师,但今天人们吃饭,或许还要找专门的烹调师、甜品师、糕点烘焙师养、营养配餐师等等。
  
  职业的分类越来越细,旧有的“全而不专”的职业渐渐朝着新的精细化分工转向,似乎也不可避免。
  
  在人类历史上,旧的职业消失,新的职业产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消失的职业人,要么迎接新的挑战,赋予旧职业适应现代社会的新内涵;要么干脆就改行做别的了。就像开头提到的作家蔡骏,曾经2000多个电码背得滚瓜烂熟,电报行业被移动通讯和互联网取代后,他也—转头,写悬疑小说去了。
  
  被时代抛弃的,成为了艺术
  
  而大多数是更为传统的手工业或是民间艺术行业,在农业社会迎来工业革命以后,被工业化的浪潮吞噬。
  
  比如刺绣工这种职业。据《正在消失的职业》一书记载:“绣花女一般为客人刺绣枕头套,铺盖缎面、丝巾、披风、蚊帐、桌布、衣服上的图案等,以山水、花鸟、龙凤居多。”人工刺绣,不仅费时,而且费力。一幅刺绣作品的完成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要花好几个月,而且工价不菲。
  
  到了上世纪80年代,电脑刺绣机出现。当时的潍坊刺绣发展报告中提到:“4台大型瑞士苏拉机昼夜运行,每台每天的工作量相當于昔日5000人一天的工作量。”刺绣工,从此消失在了历史的舞台。
  
  今天我们还能看到的刺绣艺人,他们工作的艺术价值已经远远大于商业价值。经历了数百年的历史,刺绣再次从商业里抽离出来,回到艺术品的领域。
  
  皮影戏,这个在我国始于西汉时期的古老剧种,在今天已经有9个流派面临失传。2011年,李军和包贝尔主演的电影《一个人的皮影戏》,展现了一名皮影艺人适应现代社会的艰难和困惑。
  
  影片中有一个场景,村里突然停了电,没电视看的孩子纷纷跑到广场。主角马千里点了几盏油灯,在广场上给人们表演了一场精彩的皮影,大人和小孩都看得拍手称赞,兴奋不已。
  
  演到高潮的时候,村里来电了。孩子们纷纷喊“灯亮了!”观众作鸟兽散,只剩下马千里一人。他抬头看着在黑暗中静静伫立的电箱,嘶哑着嗓子:“有那么难吗,就不能让我演完吗?”
  
  我们不可能回到过去,更不可能把所有电影院都关掉,逼着人们都去戏院里看皮影。但不可否认的是,所有正在消失的职业,曾经都弥补了一个时代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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