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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口有一条小道,很小的道,大的车过不去,只有陪伴了父亲十几年的摩托车可以通过。小道前面是绿油油的菜地,小道向左右两边伸展开来,一边连着山路通向了小镇的商业中心,虽说是商业中心,但也仅仅是一条街道罢了;另一边连着我和伙伴们的童年。
  
  那个小道连着的院子是我们曾经的游戏场所。院中的一隅放了一张木桌,年幼时我知道那是谁家的木桌,现在已经忘却了。木桌周围零零散散长着几棵大树。最高大的那棵树的枝条伸向一旁房屋二楼的窗台,可以从房中伸出手去摘一两片树叶。有一张圆形石桌放在木桌一旁。
  
  春天,阳光正好时,在院中两棵相邻的树间系上秋千,每个人都可以上去玩。人多时便轮流来,谁也不可以独占。一旁是大人们聚在一起打麻将或是聊天,远远地便可以听到这里传出一阵喧闹声,有孩童的嬉笑声和哭泣声,也有大人的聊天声和对孩子的训斥声。
  
  夏天,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稀稀疏疏地流淌下来。小孩们在树下做游戏,玩具是用昨天偷偷省下的5毛钱买的沙包、弹珠、皮筋、卡纸或是带着甜甜气味的泡泡水。中午,大人们在家中做饭,饭点时可以听到大人叫孩子回家吃饭的喊声。渐渐地,树下便静了,孩子们都脏兮兮地归了家。
  
  秋天,树叶渐渐落了,阳光也柔了。幾个家庭聚在一起,每家都准备些饭菜,聚在一起吃。
  
  最棒的还是火锅,从舌尖辣到胃里,再从胃里涌上心头,心里暖洋洋的。
  
  院中还有几张椅子,听说是从废弃的老电影院中找来的,椅子上还有用红漆写的座位号,吃饭时椅子上便坐满了人。
  
  冬天,太阳只在雪后才会照亮这个小镇。雪下得不太厚,只是轻轻铺满院子,不似北方的鹅毛大雪。早晨在太阳升起之前,雪上便早已留下了纷乱的脚印。待到天更冷些,大人们便不怎么出门了,都聚在家中。孩子们放学吃了热乎乎的饭菜后便又要跑出去,父母拦不住就由他们去了,倒是老人们十分不放心,一定要孩子们戴好帽子和手套才能出去。孩子们一出门便急急忙忙地脱下手套,在院中堆起了拇指姑娘。回家时孩子们的手红彤彤的,只能偷偷藏在衣服口袋里或是背在身后,手里还抓着在雪地里湿掉的手套,咬着唇一溜烟地奔回了自己的房间。
  
  后来,恍惚间孩子们都长大了,却也正是十六七岁的好年华,都从小镇中出来读书了,小镇没有高中。
  
  院中停了几辆车,静静的。那棵最大的树被砍了,只留下了光秃秃的树干,活脱脱像个和尚。木桌和椅子也都破了、坏了。
  
  院中真正的静了。来年的春,树的切口上冒出了新的芽。

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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