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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车坛子擒盐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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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坛神手
  
  函谷关虽是个人口不满五千的小县,可县城建在连接关内外的咽喉要道上,过往的客商都喜在函谷关打尖住店,城内人来人往,倒也繁华热闹。有不法商人就经由函谷县向关外走私私盐,两位前任县令都因查禁私盐不力而免职,而现在是新任县令杨澧杨大人走马上任。
  
  杨大人下定决心要花大力气,刹住走私私盐的歪风。他在函谷县进出的两个城门口都增派了人手,虽然也抓住了几个不法商贩,可真正的大盐枭却没能浮出水面。
  
  心急如焚的杨澧一筹莫展,只好乔装成一个算卦的先生,每天浪迹在酒楼茶肆中,探听消息。这天他坐在小酒馆中,要来了一壶酒,一碟五味香干,刚端起酒杯,就听街对面传来了争吵声。
  
  杨澧出馆一看,只见街对面有个卖坛子的小摊,摊主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外号张秃瓢,和张秃瓢吵架的是个穿长衫的盲人。
  
  这盲人名叫柳中原,在函谷县有些名气,因为念书用功过度,以至两目失明,就在街边摆了一个菜摊子来维持生活
  
  今天他到张秃瓢这里要买一个白瓷坛子装酒,交过10个铜钱,可张秃瓢给他拿的却是一个便宜的黑坛子,所以两人就吵了起来。
  
  张秃瓢卖三种坛子,花色分别为白、花、黑——白坛子卖10个铜钱,花坛子卖8个铜钱,黑坛子最便宜卖6个铜钱。三种坛子大小、重量和外形都一样,唯有外面的花形和颜色不一,这柳中原怎么用手一摸,就戳穿了人家骗人的伎俩?柳中原“哼”一声道:“这大热的天,黑坛子被晒得滚烫,白坛子和黑坛子比,要凉很多,想拿便宜货蒙我,没门!”
  
  柳中原拿着白瓷坛子走后,杨澧走到张秃瓢的摊子前,用手一摸那三种坛子,果然在阳光的照射下,黑坛子最烫手,花坛子次之,而白坛子最凉快!
  
  杨澧一亮自己的身份,先劈头盖脑地把张秃瓢训了一顿,然后话锋一转,低声道:“我交给你一桩差事,只要你办得好,这件事本县就不予追究了!”
  
  张秃瓢没想到,杨澧竞递给他二两银子,让他买十几根木料做个架子,然后用块黑布将他的瓷器摊子罩起来。
  
  第二天一早,杨澧来到柳中原的菜摊前,谎称自己是县衙里的厨师,将柳中原摊上的菜全买了下来,然后指着地上的三个坛子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柳中原说:“白坛子中装的是酒,花坛子腌的是咸菜,黑坛子里面是醋!”杨澧对身后的两个衙役一摆手说道:“多给点银子,正好县衙的厨房里缺这三样东西!”杨澧等人走后,柳中原直奔张秃瓢的坛子摊,要再买三个坛子,分别装酒、醋和咸菜。
  
  杨澧自然算到柳中原要去买坛子,他绕了一圈,又悄悄跟了过去。刘秃瓢从柳中原手里接过24枚铜钱,看了一眼柳中原身后的杨澧,见杨澧手指着黑坛子,然后竖起了三根手指,刘秃瓢连忙拿过三个黑坛子,放到柳中原面前。
  
  坛子上面有布罩着,用温度辨别坛子颜色的办法已经失灵了。没想到柳中原这回换招了,他把三个坛子放到鼻子底下挨个一嗅,然后将一个黑坛子放到脚边,说道:“刘老板,麻烦您给我把这两个黑坛子换成花坛子和白坛子!”
  
  杨澧用手一指花坛子,然后竖起两根手指,刘秃瓢听话地取过两只花坛子放到柳中原面前。柳中原用鼻子一嗅,又道:“刘老板,不要这样,别看柳某眼睛瞎,可心里亮堂着呢!”
  
  他把一只花坛子往前一递:“麻烦给换个白坛子!”
  
  杨澧再也按捺不住,惊喜地蹿上前,一把抓住了柳中原的手:“柳先生,您真是活神仙,这三个坛子模样重量都一样,您是怎么分辨出颜色的?”
  
  柳中原笑道:“瞎子自有瞎子的方法!”白坛子一般是被酒楼买去装酒,花坛子一般被菜馆买去腌东西,而黑坛子因为便宜,大多被老百姓买去盛米面,或者是去腌鸡蛋了。这三种坛子中黑坛子销量最大,花坛子次之,而白坛子卖得最少。现在正是炎夏,人们买坛子是要用手挑选的,用手挑选自然就会在坛口留下手上的汗味。黑坛子口的汗味最大,花坛子次之,而白坛子因为买的人少,则几乎没有什么汗味了。
  
  擒贼奇计
  
  杨澧二话没说,将柳中原请到了县衙,请他分辨盐枭。
  
  衙门里的公差听说杨大人请了个瞎子帮助大家缉捕盐枭,一个个不由得暗笑。明跟人尚不知如何下手呢,更何况柳中原一个盲人?柳中原领命后又回到了街边,继续摆他的菜摊。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金风送爽,天气渐凉,杨澧缉捕盐枭的工作竟无一丝进展。蓟州知府大人对杨澧非常不满,最后给了杨澧一个月的限期,如果不能按时破案,杨澧这县令就算干到头了!
  
  杨澧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可柳中原仍然佛爷似的坐在街边卖菜。这天傍晚,刘秃瓢将他没卖完的瓷器坛子装到木架子车上,他推车沿着大街正要回家,就见从城门口走过来一支马队,马身上驮着一些生活用品,看样子这是一队到关外贸易的马帮。
  
  马帮刚走到柳中原面前,就见胡同口不知是谁丢出一挂“噼里啪啦”乱响的爆竹。马群炸了。几百匹马沿着大街潮水般狂奔,吓得街上的百姓急忙闪躲。
  
  最倒霉的就是刘秃瓢,他一见身后的马群冲过来,吓得怪叫一声,丢下架子车,一头钻进了胡同里。
  
  马群潮水般冲来,架子车被撞倒在地,车上的瓷罐滚将下来,被马蹄踩成了一地碎片。刘秃瓢一路小跑追上了马帮,劈胸一把抓住马锅头的衣领,大声叫道:“你赔,你赔我瓷器!”张口就要人家20两银子。柳中原敲着盲杖走过来,他一听刘秃瓢又要讹人,气得一把抓住他对马锅头道:“他这一车坛子最多值10两银子,这奸商实在可恨,我们何不将他扭送到衙门治罪?”
  
  马锅头本想赔20两银子了事,万没想到街上走过几个皂衣的衙役,衙役们一听刘秃瓢又要讹人,掏出铁链子“哗啦”一声,就将刘秃瓢锁住了,马锅头也只得跟去作证,几名衙役将刘秃瓢推搡到了县衙的大堂上。
  
  杨澧升堂问刘秃瓢损失的瓷坛子数量,刘秃瓢说了半天也说不清楚,杨澧转头对柳中原说道:“柳先生,您可有办法知道那些瓷坛子的准确数量?”
  
  柳中原到街上把打碎的瓷器碎片都收集起来,根据瓷片颜色分成三堆,然后分别称准一个瓷坛子的重量,就能求出三种瓷坛子的准确数量。但要将瓷片分成三堆说说容易,十几个人做起来至少也得一宿工夫。
  
  马锅头因为急着赶路,甘愿赔20两银子了事。没想到杨澧一摆手:“此言差矣,赔20两,无疑助长了奸商不劳而获的卑劣心理,你还是等明天算出真实的赔偿结果后,再启程吧!”
  
  马锅头无奈,只得命人将三百多匹马赶进了县衙的后院,第二天一大早,马锅头还没起床,几十名公差就手拿铁尺锁链闯了进来。
  
  杨澧和柳中原随后走了进来。杨澧一指那三百多匹马一宿未摘的马龙套说道:“我至今还没看到过晚上不喂马的马帮呢!”
  
  马锅头一见行踪暴露,只好束手就擒。
  
  柳中原自从接受了擒拿盐枭的任务,他的两只耳朵从没闲着,这支马帮来回几次就引起了柳中原的怀疑。马帮出关贸易,驮的货物无不是又多又重。听着街上轻快的马蹄声,柳中原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他找到张秃瓢,两人合伙定下了一个计策,一挂炮仗丢出后,马帮的战马惊群,张秃瓢的罐子被踩碎,这只是个由头,将马帮骗到县衙后院才是真正的目的。
  
  马帮的马匹白天辛苦行路,晚上是要喂足草料的,可是这马锅头竟连马嘴上的嚼环都没摘下,那群马竟也不知道饿,很明显,这群马的胃里有东西!
  
  差役们卸下马的嚼环后才发现,那嚼环的后面都系着一根细绳子,从马的食道中拉出细绳子,绳子的一端竟然系着十几个油布包着的小包。
  
  打开不透水的油布小包,里面是一包包的私盐。这个马锅头真狡猾呀,他们撬开马嘴,把系着绳子的油布包顺着食道管子,硬塞到马胃里,希冀蒙混过关。可没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在柳中原面前,马锅头这点小伎俩,根本就是草鸡加稀泥。
  
  张澧拉着柳中原的手连声道谢,谁能想到让几位县令都头痛不已的贩卖私盐案,竞让一个瞎子一车坛子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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