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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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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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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近一个星期的忙活,黄宙终于在嫂子田恬的帮助下,将哥哥黄宇的丧事处理完毕。黄宙想这下哥哥的灵魂可以安息了,接下来,按照爸爸黄延寿的安排,该是他替哥哥妥善安置田恬母子的时候了。爸爸让他和田恬碰碰头,他自己先到亲戚家走走散散心,等回来再最后定下来。可预定的时间已经过了,田恬和孩子怎么还没到呢?
  
  “黄宙弟,嫂子我不是人,你处罚我吧!”这天,终于回来了的田恬刚进门,就一下跪在黄宙面前,声泪俱下地哭道。
  
  黄宙惊愕,瞪大了眼睛问怎么回事,田恬不说话,黄宙走上前要拉田恬起身,一边劝慰道:“嫂子,千万别这样,一家人有什么事不好说呢?”
  
  但田恬不起来,倔强地跪在原地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两年前,大学毕业的田恬和男朋友成才平在沿海找工作,但一直没有找到,两人就回老家天元市松林镇准备休息一段时间再说。正巧,这天晚上,天元市电视台发布了一则征婚启事,大意是:从台湾来大陆天元市桃花山镇投资开发的黄宇,现年35岁,祖祖辈辈都是天元市人,虽然60年前爷爷被抓壮丁去了台湾,但他们的根在天元,现在来天元发展自己的事业,要在天元市范围内寻找一位淳朴善良且有内涵的姑娘为终身伴侣。看罢这则启事,田恬随意地嘀咕了一句:“现在工作这么难找,要不,咱去征婚得了。”不料一边的成才平推了推田恬说:“哎,我说可以考虑,如果傍上了这样的大老板,我们还要找什么工作?”“你还当真了啊?咱再怎么要钱也不能这样不顾廉耻啊!亏你还是个大学生哩!”
  
  成才平红了脸不说话,哪知三天后他又对她说起了这事。成才平说,以她的条件一定可以征婚成功,按照法律规定,婚后,黄宇的财产就要分一半给田恬。田恬怎么也没想到多年的男朋友竟能想出这么个破招。她气得不理成才平,可成才平反复劝她想开点,田恬再仔细一想,找工作吃的苦受的累都似乎闪现在眼前,她就心里不平衡起来,不放心地问成才平:“你就不怕我被黄宇吃定了吗?”成才平摇摇头:“咱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不信这么多年的感情会被这个台湾佬轻易搞定!”
  
  半个月后,田恬就去了桃花山镇应征,不想事情的确如成才平所料,三个月后,他们举行了婚礼。
  
  听完田恬的哭诉,黄宙如化石一般半张着嘴僵在那里。他闯荡商场多年,听说过种种骗子的故事,可没想到这个骗婚的故事竟真实地发生在自己的哥哥身上!可田恬和成才平明明已经阴谋得逞了,可为什么又说出来呢?黄宙奇怪地问:“那你为什么今天要说出真相?如果你不说,你现在就是法定的黄宇的遗产继承人,这不正是你们的如意算盘吗?”
  
  “不,我不要遗产。你哥哥黄宇是个好人,他心地好,待人好,待我更是百般呵护,虽然成才平在我婚后一直催我离婚,可我怎么说得出口呢?但我和成才平的约定也是不能违背的,因为我们真的是好多年的感情,我就反复劝他忍着点,我一定寻找机会。可没想到,几天前的山洪暴发,黄宇为救乡亲被洪水夺去了生命……”
  
  黄宙听着田恬的话,似乎相信了她,而且黄宇的确是为救乡亲牺牲的。黄宇出事后黄宙和爸爸黄延寿从台湾来天元时,桃花山镇刘镇长就向他们作了具体通报:桃花山镇有个危水湖,其上游是暴雨中心,每年7月随时有洪水发生。今年的洪水特别大,防水坝裂开了一个1尺宽的口子,洪水像蛟龙一样直往下泻,刘镇长组织乡亲们上坝抢险。大家用麻袋装泥土和石头倒进决口,可是水流太急,倒进去的泥土和石头立刻被冲得无影无踪。眼看口子越来越大,刘镇长急得毅然跳下决口,张开双臂,牢牢撑住决口两侧,可水流有增无减,刘镇长已经被巨大的水流冲击得快失去知觉,就在这危急时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黄宇纵身跳下了决口,跟着许多乡亲也纵身跳下决口和黄宇组成了一道坚固的堤坝。决口终于被堵住了,可就在那一刹那,一个巨大的洪流袭来,黄宇被卷得无影无踪……待洪水退去后,刘镇长迅速带领乡亲们沿危水湖下游寻找,可人们看到的却是已经失去生命的黄宇的尸体……
  
  黄宙说:“你要说的这些我都听刘镇长说了……”
  
  “不,还有你不知道的,”田恬激动万分地打断黄宙,“其实黄宇那天根本不用去,一来镇里根本没有通知他,因为他是台商;二来那天他正发高烧,就是镇里有安排他也可以推托掉的,但他一听说汛情,还是不顾一切地去了,所以说黄宇是烈士,是大英雄,我怎么能继续欺骗这样一个大好人呢?”田恬泣不成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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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哥哥的确是一个大好人!田恬最后说的这句话如一根钢钎深深刺痛了他的心。黄宙心想到底田恬还算有良心,在没有任何人说出骗局的情况下主动坦白了错误,黄宙一时间百感交集。好半天他才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看在你及时醒悟的分上,我们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而且我们可以给你钱,你现在就去找成才平。他现在在哪里?”
  
  哪知道田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他看我一直不肯离婚,还生了孩子,就一气之下跑到了深圳,从此再没有和我联系。”
  
  黄宙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顿了顿问田恬:“那么这孩子是我哥哥的吗?”田恬沉沉地点了点头。
  
  这下,黄宙感觉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既然成才平不知所踪,而孩子又是黄家的后代,那么不如先让这对孤儿寡母留下来,等有了成才平的消息,再让田恬走,孩子则另做打算。
  
  黄宙没有把这事汇报给爸爸,因为爸爸还沉浸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巨大悲痛中。半个月后,黄延寿回来了,黄宙正准备向他汇报,黄延寿却吩咐保姆把田恬母子叫来,他急着想见到儿媳、孙子。保姆去了好半天,回来后把黄宙拉到一边小声告诉他:“田恬母子不见了!”黄宙不由得大惊失色,他不知道这田恬又是唱的哪一出。他不敢以实情告诉爸爸,只对他说:“田恬生病了,请来的医生正在给她输液!”黄延寿一听,吩咐黄宙说:“一定要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说什么也不能让黄宇的老婆和孩子有任何闪失!”
  
  应付好爸爸后,黄宙快步走向一里地外的黄宇的别墅。保姆打开门,黄宙沮丧地把自己摔在沙发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跟着吩咐保姆在几处藏钱的地方仔细搜查,还好,钱物没有丢失。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喃喃地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这下该怎么办呢?爸爸等着见人,可不能告诉老人家真相,而且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也不能报警,要不,爸爸怎么受得了!半晌,他有了个主意。他先打电话告诉爸爸说田恬病得不轻,住进医院了;然后大踏步向桃花山村治保主任张天一家走去,请张主任帮忙寻找田恬母子。
  
  第四天一大早,黄宙正要打张主任电话问寻找情况,不料保姆告诉他田恬来了,黄宙连忙让保姆带田恬进来,田恬一进门就愣头愣脑地问:“孩子呢?成才平没有把孩子抱到你们这里来要钱吗?”
  
  “没啊!”黄宙听了这没头没脑的话,心里掠过一丝不安,“你快说,这几天到底怎么回事?”
  
  田恬还没开口,就扑在黄宙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原来田恬向黄宙坦白自己与成才平欺骗黄宇的真相后,一直在加紧寻找成才平,因为孩子其实是成才平的,现在黄宇去世了,她怎么也得找到成才平啊。几天后,她终于通过成才平的爸妈联系上在深圳打工的他。成才平听说黄宇去世的消息后,急不可待地回到天元市,但田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成才平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你找黄宇的弟弟要到了多少钱?”田恬回答一分钱也没有要甚至放弃了巨额遗产,成才平愤愤地说:“没有钱你找我干什么?我们当初可是为钱才出的这一招啊!”田恬指指怀里的孩子说:“为孩子啊,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才平,没有钱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挣……”可她的话没说完,成才平却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她脸上:“天知道这是谁的种!老子等了你这么久,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总有一天,我要带这个兔崽子去找黄家要钱!”
  
  第二天天没亮,田恬醒了,习惯性地摸摸身边,发现孩子不见了!她下意识地打成才平的电话,可关机了。这时,她的耳边猛地回响起成才平昨夜说过的话,意识到他在铤而走险,于是打个出租车飞快赶了回来。好在她轻车熟路,赶在了成才平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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