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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冤家不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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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冤家不聚首


  
  遂州县有个地方叫鸡叫村,村子的东头住着两户人家。一户三口之家的丈夫叫吴昌辉,长得高大英俊,能说会道,干农活却是尖着手指使猛力——偷奸耍滑。他总是将自己打扮成“准白领”,常常自鸣得意地称:头可断,头发绝对不能乱;血可流,皮鞋不能没有油。妻子叫梅素兰,身材健壮,皮肤粗糙黝黑。儿子东东刚满三岁,生得聪明,长得乖巧。另一户两口之家的丈夫叫刘松柏,将他与吴昌辉相比,外貌不相上下,优点就是干农活是一把好手,而且为人厚道,缺点就是嘴拙。妻子叫张琴,丰乳肥臀,胖胖的脸蛋上五官匀称,长着一对狐狸眼睛,随时都射出撩人的火。这两家人是近邻,平时关系不错。
  
  去年五月的一天上午,梅素兰带着东东回娘家,行至中途,东东突然哭喊要玩小车车。梅素兰心疼儿子,于是带着东东返回家里拿玩具。走到家门口,发现大门反闩着,只听吴昌辉在屋里正压低声音唱着:“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牵挂……”吴昌辉五音不全,唱这缠绵的情歌,让人倍感肉麻。梅素兰正想叫门,却听见屋里张琴发出“嘻嘻”的浪笑声。这对狗男女在玩什么游戏?!她拼命地敲打着门,声嘶力竭地吼道:“吴昌辉,你龟儿子在搞啥子?!”屋里的嬉闹声戛然而止,继而响起一阵慌乱的穿衣、下床、奔跑的声音……
  
  几分钟后,吴昌辉打开门,揉了揉眼睛,连连打着哈欠,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说:“我可能是感冒了,老想睡觉,刚合上眼,又被你吵醒了。”
  
  “你在睡觉?!那我刚才听到的歌声和笑声是鬼在叫啊?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将那个骚货找出来了,看你还有什么话讲!”梅素兰一把将吴昌辉推开,四处寻找,却不见张琴的身影,只见后门开着。
  
  “就我一人在家,哪里还有什么人?大白天的,你是不是撞着鬼了哟?!”吴昌辉嘴角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梅素兰气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她发疯似的挥舞着双手,在吴昌辉身上一阵猛抓并骂道:“吴昌辉,你竟然背着我和张琴乱搞,你是个不知羞耻的色鬼!”
  
  吴昌辉使出浑身解数招架梅素兰的“九阴白骨爪”,压低声音说:“俗话说,捉贼拿赃,捉奸拿双。你无凭无据就信口开河,当心张琴打你耳光、泼你大粪!如果将张琴逼死了,刘松柏不叫你披麻戴孝才怪!”梅素兰虚脱似的坐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接下来几天时间里,她躺在床上不吃不喝,身体瘦了一圈。
  
  这天晚上,吴昌辉走亲戚未归,梅素兰吃过晚饭便带着东东睡觉了。夜深了,张琴来敲门,她说有事一定要在今晚说清楚,梅素兰想了想,还是起身开了门。
  
  张琴一副内疚的样子,说:“梅姐,请你动步到我家去一趟,我当着男人的面将事情说清楚。”
  
  “今天太晚了,东东还在睡觉,明天行不行?”梅素兰当然希望张琴和吴昌辉斩断孽情。不过,她又觉得“好事”来得太突然,心里有些怀疑。张琴又说:“梅姐,我们两家相距几步路,就是东东睡醒了,在我家也能听到他的声音。我已经对男人说了,他还在我堂屋里等你呢。”
  
  梅素兰来到张琴家里,刘松柏确实在堂屋里坐着。她脚步刚迈进大门,背后的张琴猛然推了她一掌,随即拉上大门锁上了。之后,张琴放开喉咙高呼:“抓贼啊……”家家户户的电灯应声而亮。不一会儿,乡亲们提着锄头、拿着扁担将房屋围得水泄不通。刘村长也来了,他是刘松柏的伯父。他拨开人群,走到张琴的身边,问:“贼娃子在哪里?”
  
  “伯伯哟!我关了两个偷人的贼在屋里啊!求求你一定要公事公办,给我做主啊!”张琴得意洋洋地说。
  
  门开了,乡亲们看到惊慌失措的梅素兰和刘松柏,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由面面相觑。刘村长气愤地指着刘松柏的鼻子问:“你们都干些什么事?!”
  
  刘松柏早已吓得汗流满面,面容苍白,他哆嗦着说:“伯、伯,我、我没干什么啊!”
  
  “你和梅素兰被张琴关在屋里了,还说没干什么?”刘村长颤抖的手指已经触到了刘松柏的鼻尖。
  
  刘松柏喘了口粗气,定了定神,说:“张琴今天上午回娘家去了,说是明天上午回来。我一个人在家,吃了晚饭就上床睡觉了。晚上10点钟,她回来了,说是梅素兰今晚有重要事情找我,我穿好衣服便坐在堂屋等梅素兰。过了十多分钟,张琴把梅素兰叫到家里,没想到梅素兰刚进屋,她就将门锁了,大喊大叫起来。”
  
  “简直是放狗屁!”张琴走到刘松柏身边,凶神恶煞地说,“刘松柏啊刘松柏,我今天才算看清你本来面目,睁着眼睛说瞎话脸都不红!实话对你说吧,我早就知道你和那个骚货扯不清,我今天故意说回娘家要明天上午才回来,其实我傍晚就回来了,我一直躲在杨柳树背后观察动静。不是我气得失去了理智的话,肯定能抓到你们留下的脏东西作为我的证据。”
  
  这时,梅素兰已恢复常态,她冲着张琴鄙视地一笑,冷冷地说:“张琴,谁是骚货,我和你心中有数,大家的眼睛也是雪亮的。刘大哥有你这个整天花枝招展、养得白白胖胖细皮嫩肉的老婆,他看得上我这个不知梳妆打扮、又黑又丑的女人吗?如果今天换成我的男人和你,还可能让人相信!”
  
  乡亲们听了,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张琴羞得满脸通红。她愣了愣,扭住刘松柏又抓又打,继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嘴里还念念有词:“刘松柏啊刘松柏,我是对得起你的哟!你还和梅素兰这个骚货乱搞,我不想活了!我要离婚……”
  
  “丢人!”刘村长愤愤地骂了一句,转身离去。乡亲们也觉得索然无味,他们没有安慰张琴半句话,不约而同地回家了。
  
  二
  
  第二天上午,吴昌辉回到家里,直接来到刘松柏屋前,怒气冲冲地挥舞着拳头,狂叫道:“刘松柏,你这个杂种竟然勾引我的婆娘,我要和你拼死决斗!”刘松柏和张琴走出大门,这时,梅素兰也赶来了,张琴指着梅素兰骂开了:“梅骚货,你勾引我老公还好意思活在世上,真是不要脸!”梅素兰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怒火,将张琴与吴昌辉偷情的事抖了出来。四人进行着激烈的口舌混战,场面异常火爆。
  
  “你们统统给我闭嘴!”这时,刘村长穿过人群,一声怒吼,现场顿时安静下来。刘村长神情严肃地说:“吴昌辉,你今天不问青红皂白胡闹一气,这无疑是抓屎抹脸,你到底想干什么哟?!”吴昌辉气焰顿时消了大半,说话也结巴起来:“刘、刘村长,我、我被刘松柏戴绿帽子了,难、难道骂几句也不该?”刘村长气愤地说:“吴昌辉,我看不是刘松柏给你戴绿帽子,是你给刘松柏戴绿帽子才是。你是不是认为刘松柏老实,想骑在他头上拉屎?!”张琴一听,不满地说:“伯伯,你大小也算是个官,说话可要负责哟!”刘村长提高了嗓门:“张琴,那天你从吴昌辉家里的后门跑出来,我正好从那里经过,你慌慌张张的没有看见我,我却清楚地看到你边跑边扣裤带。”张琴的脸色顿时变得青紫,声音也走调了:“你、你在造谣!”刘村长冷冷一笑,说:“我是不是造谣,你知我知,还有吴昌辉知,梅素兰也知。况且,正如你所说,我大小还算一个官。就说昨天的事吧,开始我也被你演的戏蒙骗了。今天早上,就有人向我反映,他昨晚上厕所,看见你到梅素兰家叫梅素兰到你家去的,一会儿,就听见你喊捉贼了,这不是明摆着你是故意陷害梅素兰和刘松柏吗!昨天晚上,你闹得乌烟瘴气,今天你又和吴昌辉一唱一和闹得天昏地暗,目的很显然,就是想各自离婚后再结婚。张琴,吴昌辉,我奉劝你们一句,做人要厚道!”吴昌辉和张琴被点中“死穴”,羞愧得无地自容,悻悻地回到各自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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