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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行] 相声遗少东东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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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博客作者、段子高手、饭否坚守者、网络红人……这些模糊不清的称谓都适用于东东枪。

  “猩猩点灯。接下来为您表演家传绝技,大石碎胸口。子贡问仁,子曰:这次节目播送完了。”

  2007年6月开始,东东枪定期在博客里发布他的“俗话说”系列,当年新年到来前,已经攒到5718条。这些因他灵机一动想出来的“段子”,每天吸引一两万人次的点击。某天郭德纲打电话给他:“好久没见了——前两天去你博客上转了转,找了几个包袱。”

  他喜欢郭德纲,打2001年头一回从网上听到郭德纲两段相声,就感叹:此人必红,三五年不红,三五十年后也得红。但他骂郭也骂得直率:说相声说得好好的,钱应该也挣够了,何必去演电影当主持人呢——明显演得不咋的,主持得也不咋的嘛。

  一家杂志社找到编剧史航,让他推荐2010年最喜欢的图书和现场演出。他把票投给了段子集《俗话说》和相声剧《六里庄的艳俗生活》——都是东东枪的作品。

  东东枪,何许人?

  一失足成千古风流人物

  知名博客作者、段子高手、饭否坚守者、网络红人……这些模糊不清的称谓都适用于东东枪。

  史航年长东东枪11岁,2000年的某次网友饭局上相互认识。那时候的东东枪还叫“新鲜虫子”,刚上大学。在饭桌上,他说得少听得多。“知道他是80后,瞅着像70后,说起话来像60后”。

  生于1982年的东东枪长得白嫩,头顶上却开始有谢顶倾向,一张国字脸上是机关干部范儿。他对自己的评价是“早熟是早熟者的通行证,早衰是早衰者的墓志铭”。他现在的工作,是一家外企广告公司的文案策划。

  东东枪逢人便客客气气一声“某老师”,特有老北京那种寒暄的感觉。早些年他与一帮网友排话剧《茶馆》,东东枪演刘麻子。在史航看来,大多数网友太没有那个时代的章法,东东枪却看着就像是那个时代混出来的人一样。

  生在天津,东东枪从小读各种杂书,喜爱各种曲艺,听着电台里的《每日相声》和《笑一笑十年少》长大。2006年在网上自办“六里庄人民广播电台”,煞有介事编出唐朝长安城外六里庄一系列小人物的喜怒哀乐。在自己电脑上,他自顾自吹拉弹唱、把自个儿的声音“掰”成男女老少、各地人等,一个人撑起了半小时的播客节目。2006年,凭这个电台,他在网上小火了一把。

  那时他在网上玩得正High,也是他走在人生十字街头不知去向的时期。2004年大学毕业,凭靠打小练就的那根三寸不烂之舌,他顺利拿到一家位于上海的外企的管理培训生Offer。

  曾与东东枪在上海一起合租房子的前同事Endy回忆,周末东东枪会自己躲在屋里唱歌,放相声、戏曲,给自己录音,然后自己听着取乐。“那哪是二十出头的小青年喜欢的东西啊。”

  Endy觉得他长相老成,却仍然有着一副年少轻狂的劲儿。“放在一百年前,东东枪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旗人子弟,托着鸟笼泡茶馆听相声喝花酒。我相信东东枪也向往这种生活。他常有愤世嫉俗的调调,却不会老是提着忧国忧民的心。东东枪是享受生活的人。”

  在获得上海户口社保卡一年后,他黯然离开这座城市。在那里,他听不到郭德纲的相声,陪伴二十余年的京津曲艺总也抓不到,水土不服的东东枪回到了北京。

  在一家创业型出版公司,东东枪当上了图书编辑。几个月后出版公司关张,他晃荡了好几个月,于是闲下来搞起了“六里庄人民广播电台”:

  “《新闻乱播》——六里庄百姓喜迎沙尘暴特别报道;《路况信息》——城东大批车马陷拥堵,起因原是公驴耍流氓;《听众来信》——听众孙思邈来信对《房中有术》节目提出建议……”

  他被称为段子大师,但他并不喜欢“段子”这一称谓。史航说,东东枪一直用心以他一个人的ISO认证标准,来生产属于他一个人的神话。

  他善用“混搭”式幽默,如“太宗皇帝教导我们:水能覆舟,亦能煮粥”,再如“明朝有酒今朝醉国窖1573"。史航介绍,混搭的幽默方式以往也有人用,比如《武林外传》;20世纪八十年代相声里面还有“包公掏出手枪”。“但是以往混搭都满足于一种特别明显的反差,很硬。东东枪的是特别微妙的过渡,好比一个像用钻头把墙凿出一个洞来让人走过去,一个像哈利·波特,一说拐就拐过去了。”

  得挠人处且挠人

  2007年年初,这个电台做了16期,东东枪决定停下来,尽管“六里庄”的名声已经打晌,粉丝们为庄里的鬼马故事倾倒。但他觉得这些已经玩得差不多了,他需要做一些更新鲜的东西。

  东东枪仍然听相声,也看电视里的相声大赛,他感到失望。“大赛里那些作品都可以证明,我国的相声工作者们以及相声权威们已经集体放弃相声了。”他在博客中写道。

  他决定自己动手写一个相声剧。六里庄那些可亲可爱的古怪村民,又开始在东东枪的脑子里活起来。2008年春天,他写完《六里庄的艳俗生活》的剧本,又花两年时间打磨,终于上演。在他看来,戏远算不得完美,“但在我个人的视野之中,大约已可以算是目前中国大陆最靠谱儿的一部相声剧了。”

  那些搞笑的段子都还在,但忧伤和孤寂的调子却跟电台的欢乐大相径庭,尽管剧中还留着很多“枪式风格”的娱乐。演出现场有人看得前仰后合哭哭笑笑,也有人一直面如止水无动于衷。

  有个观众跑到后台,对东东枪说,我从天津跑到北京来看你的戏,我以前一直听你的六里庄人民广播电台,挺喜欢。但是这个戏真让我失望了。但我还会期待你接下来的东西。

  东东枪说:“要这样你也甭期待,我水平也就这样了”。“话说得极端,但不是气话。是有外界的局限,但是六里庄这个戏从文本到导演的风格我是满意的,起码是代表我的水平了。”

  他开始反思做电台时的那些“有锋芒的,荒诞的,甚至三俗的”笑料,那也是好友史航批评他“跟现实贴得太近就会跟现实一样臃肿不堪”。

  某天,他在网上一个无人知道的角落里说:“我猜,我大约是想用自己的努力证明:相声还没有死。这是我唯一的一点小小痴心与野心。”

  个人介绍:贫。贱。不能移

  从2004年4月开始,东东枪的博客已经写了六年,总字数已约有200万。这中间曾换过几次博客服务商,但他的日志一篇也没丢。东东枪眷恋过往的一切,家里至今还留着初中时跟女生传的小纸条,大学时在街边捡到的脏兮兮的塑料小玩具也留着。他有记录东西的欲望,什么场景都想记住,什么破烂都想留住。

  “我尽我所能,在生活中留下各种标注与记号,就像是离开桃花源之前的那个武陵捕鱼人。但是能记下来的终究是少数。已成过往的,更不可追。”他感慨。

  2009年,奥巴马当选美国总统。东东枪看到奥巴马胜选之后的演讲,脑袋里冒出一个想法来:这个东西翻译成文言,可能会挺好玩的。“因为它特别像民国时候那种军阀的通电,说的全是大话。而且翻出来应该也挺有气势的。”

  但他觉得自己古文不好。他跑去一个文言爱好者网站留言,问有没有人愿意来做这个翻译,一个星期过去了,没人回帖。但东东枪越发觉得这个主意太好了,干脆自己弄。他凭着自己的古文功底,花了两小时翻译出来。“芝城父老,别来无恙,余尝闻世人有疑,不知当今美利坚凡事皆可成就耶……”他贴到自己博客上,“简直狗屁不通”,但自己觉着挺美。此帖被转发到各种论坛,网民惊呼“高人”。

  从电台到《六里庄的艳俗生活》,东东枪对现实的讽刺少了很多。跟现实靠得太近的东西留不住,他说。

  他哭点低。每次看电影《集结号》都会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哭得一塌糊涂。他甚至还在报纸上开情感专栏,包括已婚中年妇女和台湾老年同性恋的网民向他倾诉心事,期望获得人生的指导。这位29岁单身青年的回信一般都会写得很长很认真,时常比来信还长。他说自己讲的都是些天真的原则,不时在回信里来一句“我其实也不成熟啊”。

  东东枪最爱林语堂,他们都是天秤男。十几岁的时候他喜欢林语堂的智慧和幽默,二十几岁时,开始亲近他那些缺点、弱点,他看他晚年犯的那些糊涂也觉得可爱。“但好在一点,他是个可爱的人,是可以私下里聊点庸俗话题的人。我看着他就释然了,原来也不用逼着自己当韩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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