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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州在婉约的书香中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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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恍惚从宋词中飘散出来的清丽婉转,那些氲氤在黑白分明的建筑和月塘波影里的古意,正是徽州独有的韵味。
  
  虽然水并不如苏杭多,虽然这里曾经是行商坐贾们的故乡,但是岁月淘洗之后,过往的世事民经所存无多,却留下这些清净脱俗的建筑,一不留神就带出了江南的灵秀,却少了脂粉气。行走在宏村、厚岸和查济那些洁净的青石板路上,如果是雨后,便仿佛能看见戴望舒钟情的女子从烟雨蒙蒙中、从历史的薄雾后走出来,一时间,人便似乎醉了一般的人定了……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飘过/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在如今的古徽州城内,古桥、古塔、古街、古巷、古坝、古楼、古坊,交织着古朴的风采;四乡村镇,处处有“小桥流水人家”韵味,明清时期的民居、祠堂、牌坊随处可见。在这里,山水的秀丽和建筑的古朴完美的交融在一起,似乎是中国文人的心中笔底的理想在人世间一个绝妙的拷贝。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于断井颓垣。赏心乐事谁家院,良辰美景奈何天。”(《牡丹亭》)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元代戏剧家的只言片语总会在人游到忘情处时,生生的浮现出来,再也赶它不走。在这个多阴雨也宜于阴雨的地方,原本黑白分明的院墙里,是否也曾经班驳过同样的故事呢?杜丽娘和柳梦梅从未谋面的爱情故事,恰合于这个雾气萦绕的地方,梦也不是梦了,而醒着却似乎在梦中了一样。远山在水气里润润的翠着,确乎是一个不醒的梦了——但愿永远都不要醒来。
  
  这里的地方戏是黄梅戏,在宏村曾经看过草台班子的大戏,当地老人收音机里响着的,也是黄梅戏经典的段子。黄梅戏也许太清脆、太明亮了一些,昆曲倒和这里相宜。但是,也不是哪一出戏都适合这里,单单那出《牡丹亭》,杜丽娘一出场,拿一把轻罗小扇,唱道“袅晴丝吹老闲庭院,摇泳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时,水袖甩出去,那远处的风景,就是徽州了。
  
  在月塘的月夜,水边,最适合让人静静的坐着。可以坐上一整个晚上,有微风吹皱了水面,不知谁家仍然亮着灯,那种家的温暖似乎也属于千百年前。在这样的月光同灯光里,大可幻想着这里曾经有过怎样的风流,是否也曾经有佳人停驻——“朝飞暮倦,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是那处曾想见,相看俨然,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那时候,觉得人生如梦的感慨里面,悄悄的有了一滴眼泪。
  
  在徽州街巷里的行走也是让人心醉也心碎的。建筑本身的永恒和冷漠,却是夹杂在人生的热望之中,在人的心里铭印下莫名的情绪。那些端坐于家门前的老人,眼神有着令人见之心惊的味道,就是那一句——“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似水流年,是人生之老于逝川之内的无奈,也是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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