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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头发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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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岁那年,我读高二,青春的印迹在我身上开始有所体现,胡须初露峥嵘,头发浓密乌黑,在荷尔蒙的作用下汹涌澎湃。我的兴趣在此时发生了转移,从此拉开了我与头发多年的战争。
  
  彼时,F4正在青年群体中攻城拔寨,已呈燎原之势,他们的过肩长发,让男生羡慕不已。试想在微风中轻撩长发,该是多么飘逸与性感,但这一场景也仅仅出现于我们的梦中与脑海里。即使在最有想法和最叛逆的青春期,也没有人敢无视学校的规定,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忽如一夜春风来,这场有关头发的革命风暴开始席卷课堂内外的青年群体。不知从何时起,男生开始蓄起长发,花样多变,造型百出,但大家却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一个度,不越过学校三令五申的仪表红线。
  
  我多余的青春活力在此时一下子找到了出口。我不再觉得学业繁重、日子难挨,爱美之心被唤醒后,开始一路狂奔。
  
  我的头发浓密且发质偏软,适合飘逸灵动的长发,但苦于男儿身,只得想想作罢。那时班上的男生梳偏分的较多,不知被施了什么魔法,他们的头发总是呈俯首帖耳状,从早到晚保持着纹丝不动的状态。而我的头发总是一副斗志昂扬、桀骜不驯的姿态,若一阵微风吹过,发型又散乱不堪。害得我只好再次镇压,如此再三。
  
  人总有精力耗完或感到倦怠的时候,最后难免不了了之,随它们去吧。
  
  其实我在头发偏分上的完败还有一个成因,那就是偏分好像与我的气质、脸形不符,再加上头发的不配合,我便弃之不用。
  
  但在发型的问题上,我仍在孜孜不倦地尝试新的造型、追求新的极致。我忍饥挨饿,怀揣着节省下来的五元钱来到镇上的一个理发店,向店主说明来意。店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拍拍手便开始工作。但事实证明,这只是一场美好的希冀。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我也无法说清,或是我的表述不清,或是理发师的手法不精。总之,在我表达不满,理发师二度修剪之后,我顶着平头造型悻悻而归。
  
  这也意味着我要重新蓄发,做第二次尝试。一个月后,我顶着齐耳的长发出现在镇上的另一家理发店。现在想来,不由得感叹青春的美好,那时我的新陈代谢出奇地旺盛,仿佛能感觉到骨骼在体内生长发出的“咯咯”声,头发汲取多余的养分在疯长。
  
  我依旧捏着省吃俭用来的五元钱,忐忑不安地坐在凳子上。我尽可能详细地描述自己向往的发型,然后屏气凝神,生怕自己多余的動作会打乱理发师的阵脚。但在如坐针毡的三十多分钟过去后,我唉声叹气,铩羽而归。
  
  鉴于此,我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母亲身上。事实上她并未学过美发,只是在我们兄弟俩头发过长时,软硬兼施地将我们按在椅子上,遭受她的“折磨”与“摧残”。
  
  坦白说,每次被母亲强行理发,于我们兄弟二人而言,不啻为一种生理与心理上的煎熬。而母亲的一剪子下去,也就意味着你无路可逃,那是一种无可奈何又意味深长的心境。
  
  当我主动“羊入虎口”,求母亲帮我剪毛碎时,她先是一脸惊诧,继而果断摇头。一是她不明白毛碎为何物,无从下手;二是我年龄渐大,已不再是那个俯首帖耳、唯命是从的孩子,一旦理得不如意,难免母子怄气。
  
  她找来邻村的大伯——他是一个老剃头匠。简单寒暄后,他开始剪发,但事实证明这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我竭力表达自己想要的效果,可那把推剪在他手上总是不听使唤,场面一度中断并僵持不下。我看着镜子里不伦不类的头发,愤然说了句“还不如光头好看”。谁知听者有心,竟把气话当成真话,三下五除二……光头对他来说太过得心应手。
  
  周一当我顶着锃光瓦亮的脑门出现在教室时,全班一阵哗然。大家仿佛发现了一个瑰宝,眼神齐刷刷地射向我。有好事者发出抑扬顿挫的声调过来“嘘寒问暖”,有的架不住光头的吸引力,伸手抚摸,体会手感。我仅剩的一点自尊在泰山压顶的舆论攻势下荡然无存。从此我又多了一个外号“卤蛋”。
  
  直到两个月后,头发再次及耳时,“卤蛋”的外号才逐渐式微。直至高中毕业,我再也没有勇气去尝试新的发型,只能尽量保持它的原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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