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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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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闺密闲着没事时,爱往乡间跑。跑着跑着,就会撞见古朴的老房子,情怀顿时泛滥,想要进去臆想一番。
  
  一条弯弯的小路挽着一条弯弯的溪流,小路仅一车宽,修竹在右,古树在左,竹林盛满天空的漏光,古树悉数倒影在水里,屋旁篱笆围着一畦菜地……光是画风就戳中我,让我沉浸其中,好一派温柔,每一帧都是壁纸,每个神经都触着流云和微风。
  
  与屋主谈了想要租下的意愿,屋主用讶异的神情打量面前这三个从城里来的女人。破房子能换钱当然是好事,他殷勤地说要把房子粉刷一下,装铝合金窗子,铺上地砖,我们连忙制止。
  
  开个客栈如何?
  
  想象的野马狂奔,桌面铺什么,墙上挂什么,客栈起什么名字。安心说叫“声声慢”,我说叫“小满”,小编更简单,说就叫“西窗”好了,三个女人争论一番,最后确定叫“小满客栈”。然后开始分工,安心负责店内打理,小编负责广告揽活。她俩问:“你呢?”我说:“我负责数钱!”“你必须去博客里拉人……”“只要是你的博友,可以打五折……”
  
  似乎一切安排妥当了,理想照进了现实,只剩下慢度光阴了。小满客栈——三个文艺女青年筑起的梦想,很多游客慕名而来。
  
  “如果生意不好呢?”不知谁泼了凉水。如果生意不好,坚持不了多久肯定崩盘,贴了钱不说,可能朋友也做不成了——这是最坏的结果,我们谁也不愿捅破。
  
  “不开客栈也可以,自己住,为理想埋单。”对啊,不开客栈投入就少,一间房就够,外墙就不要粉刷了,就这么暗着旧着好了。木楼板原封不动,要的就是走在上面嘎吱嘎吱响的感觉,擦干净就行。窗要细棂花格木窗,拔了插销,窗就打开,有日月星光来来往往。床要架子床,垂了帐幔。有理妆的镜,可以没有画眉的郎。老灶头要有,冬天火炉也要有,斜倚熏笼坐到明。门口台阶要爬满绿苔,再架一帘蔷薇。慢调光阴,啜上几口自己磨的咖啡。
  
  别忘了,我一定要种芭蕉的。芭蕉叶大栀子肥,这是理想房子的绝对搭配。又开始发痴了,到最后都像是自娱自乐了。
  
  有些事情你明知道当不得真,却偏要说得像真的一样。我也明白,乡居生活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诗意和浪漫,庄子要饭,陶渊明借米,我们只想着前窗有桃李,后窗有芭蕉——好像可以活得像只鸟,餐风饮露似的。
  
  可是,为什么不能活得像一只鸟?我确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时光,一阙屋檐,一弯清流,一朵野花。种菜种花,简简单单,图个眼底干净,空气新鲜,混个温饱,布衣菜饭,可乐终身。希望有一天像勃朗宁的诗《花衣吹笛人》,边吹边走,全城小孩跟着他出城,不知去向。
  
  苇岸说,我无法免俗一切人间的事情,但内心里真的愿意从此忘记一切朋友,忘记这个世界,从此化为芦苇荡里的一株普通的芦苇,再无人认识,包括一只经过的大雁。
  
  忘掉吧,忘掉世间的味道,回到田间地头,老老实实种菜;回到茅屋,老老实实养鸡养鸭;回到院子,老老实实晒一坛咸菜;回到厨房,老老实实炒一锅青菜。
  
  一定有那个地方,有一间木屋,很明,很静。一定有那么一天,我会动身,顺着风,带着爱的书籍和混乱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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