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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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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找结局

散文随笔大全

在一个纯白色的世界中,一望不见。一个男人在走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停了下来,突然一个念头在脑海里出现,那似乎又是一个信号来提醒他不要停下,要一直走下去。于是他又开始了不知名的行走。

这个男人一步一步的行走,昂长的步伐,疑惑地步履向前去。他行走在这个没有缤纷和斑斓的世界中,这是一个无趣的地方,但很安静,很高洁,这里不容污秽的出现。他置身在这里,孤独却祥和。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周围开始起了变化,开始出现了颜色,出现了他原来所熟悉的景物。但他依然没有停下,还在走。

四周的环境变化着,唯一不变的是他坚定地步伐。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在了一条柏油马路上了。突然前方出现了一辆装满钢筋的大卡车,卡车的对面出现了一辆黑色轿车,黑色轿车来不及躲避,迎面相闯。卡车上的钢筋滑落到黑色轿车上。钢筋覆盖了黑色轿车。车子里有一个中年男子,已经死了,时间停在了9点11分59秒。男子的一只眼睛被钢筋穿透了,一只胳膊也因为撞击太猛,飞出了车子。

男人停了下来看了看这张已经因为车祸变了形的脸,突然笑了。他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车祸的男人就是他自己。突然这一切都消失了,包括一直在走的男人。

救护车赶到时,这个男人最后看了医生一眼,便咽气了,时间正好9点11分59秒。

人生就是不断寻找的过程,不断的寻找自己想要的一件件东西,到最后灵魂再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结局,这个结局或许不是你想要的,但这是你必须接受的,因为这一切都已命定好,等待便是。

作者海笑的文集

那人,那桥

那人处在,那桥不在;那人不在,那桥任在。

——题记

我向往着大自然。小时候,看着远处长满树木的深山总是充满着好奇,渴望探寻里面的一切未知。

修桥

踏上进山的第一步,心里无比的欢喜,不知道面前这个未知的世界会给我带来怎样的惊喜,步伐轻盈的走在蜿蜒的山路上。

山林中的路,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它没有城市宽大的柏油马路,而有的只是曲径幽长。这条小路在这茂密的树林中开辟出来,好似一把大刀将树林劈开,小路上落满了从两旁树上掉落的枝叶,踩在上面吱吱作响,时不时看到枝叶被阳光照射反射出来的光斑,侧眼望去,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倾射进来,洒在这小路上。

夏日总是酷热的,可在这深山中却感觉不到那种炎热,这里没有城市的喧闹,有的只是寂静,还有不经意间传来鸟的啼叫声。不知道我在这蜿蜒的小路上走了多久,貌似这条小路没有尽头,对于我,疲乏已经席卷全身,肩上沉重的书包好像又在这一刻沉了许多,我不经瘫坐在地上,这么长途的跋涉对于年仅十岁的我还是第一次,可我总归还是好奇的,好奇知道这小路的尽头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好奇知道那个世界是不是一个美丽的世外桃源。

背上书包,继续出发。这次,我走的快了很多,来不及欣赏路边的美景,心中的那份好奇促使我尽快走到路的尽头。

见过了城中穿坝而行的河流,可是如此湍急的河流我却从来没有见过。我走到了路的尽头,可是河流却阻挡了我前进的步伐。越是阻挡我,却越是让我好奇,河流的那边是怎样的世界。

河的那边,还是山,还是树却可以清晰看到树间冒出的炊烟。不知所措的我在河边徘徊,这时,那边传来整齐的号子声,沿着声音望去,几个壮汉正在那里搬运者石头。我顺着河边走了过去,喊着整齐而洪亮的号子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

“爷爷,怎样才能过河啊?”老爷爷看着面钱充满稚气的孩子说不出话来,“爷爷,怎么样才能过去啊?”

“哦,这河上没有桥,要过去就得游过去,我们正在修桥,修好就可以过去了。”显然,这位老爷爷被我如此小的年纪独自一人出现在他的面前而感到惊讶。说着老爷爷将我抱起放在一个自制的筏子上,我胆怯的蹲在筏子上,老爷爷载着我渡过河,又抱起我放在岸边,老爷爷又转过身继续喊着号子筑桥。本是决定继续向前走的,却坐在岸边的石头上,静静的看着他们筑桥。

黄昏降临,老爷爷他们也随之收工,我起身看着老爷爷,他走过来问我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我向老爷爷讲述了我此行的目的,老爷爷牵者我的手向那冒着炊烟的地方走去。

一个月后,假期结束了,而,桥,也修好了。我踏上了回家的路,老爷爷将我送到桥边,我走上桥,再桥的中间,使劲的跳了两下,转身冲着老爷爷大喊:“桥好结实”。老爷爷没有回我,早晨的阳光照在老爷爷满是皱纹的脸上,我看到他在笑。

离开,我答应他们明年还会来。

忆桥

当我再次踏上那条路,兑现我的诺言的时候,已是八年以后。如今,再也找不到那山中的小路,我的脚下却成了我当年幻想的柏油马路,盘山而上。

河还在,桥还在。却再也找不到那座桥当年的美貌,青苔、杂草布满了这座石桥,课它依然坚立、挺拔。

当我走过桥,来到那个村庄,这里的一切都变了,原来的房子变成了小洋楼,玲玲当当的马车变成了骑车的吵闹声。我四处打听老爷爷的下落,却听到了一个悲惨的故事。我知道了那座桥是老爷爷自己攒钱修建的。

离开,踏上那座石桥,回头看,没有老爷爷的身影,脑海中回忆着八年前的那一刻,阳光洒在老爷爷满是皱纹的脸上,老爷爷笑着不说话。

这次是真正的离开,坐上离开这座城市的航班,开始我的追梦之路。

那人初在,那桥不在;

那人不在,那桥犹在。

晨晓看云雾

清晨,一觉醒过来,透过窗棂看外面全是白茫茫的一片,那是尚在朦朦胧胧中山村的晨雾。

我翻身而起走出屋外,环顾四周,犹如轻纱缕缕的晨雾已将整个山村的空间笼罩,它飘飘悠悠地在房前屋后、田间、池塘、河边、村口和花草树木的身边。垂柳在清风中飘逸,刚吐露的鹅黄色嫩芽在晨雾中似翩翩起舞的蝴蝶婀娜多姿。近处的池塘和小河上飘着薄烟般的晨雾,给河塘披上无暇白玉般的衣裳,哦,更像是新婚女子身上的婚纱。

再往深处走,一团团的浓雾依山恋峰,踌躇徘徊,凝聚不散。迷雾漫天,连屋檐下的树都变得模糊,惟有雾浪在翻腾。难以极目远望层峦叠嶂,但置身于氤氲的雾气中,感受到晨雾如丝般的轻抚,心情也被滋润了,格外地舒展。

从浓浓的晨雾中穿过,有一种置身于飘渺仙境般的感觉,白雾阻隔住我的远眺目光,只能看见眼前的少许景物。一片片轻柔如毯的薄雾在田间、河床、池塘上流动,如同置身于围绕着的层云山间俯瞰大地一般,朦胧之中又清澈见底。路上已有行人来往,在静谧中听见他们时断时续的脚步声,却见不清他们的面庞。浓浓的晨雾,柔和浩渺,弥漫凝重,使山村初春的清晨愈发显得神秘,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眼前不断飘来轻纱似的晨雾,一团团、一阵阵。我的发梢、睫毛、衣领等都缀上了晶莹剔透的水晶花。我的眼凝视如烟、如诗、如画的晨雾,经不住手舞足蹈起来,水晶花快活地跳跃着,飞到我的脸上,跳到我的头发上,飘到了我的衣服上,温柔而又朴素的雾气轻抚柔摩着我的面庞。我品尝着晨雾清新的滋味,清新、凉爽、甜蜜……眼前的这一切,是大自然为人们勾画出的多姿多彩而又美丽如梦的画卷,滴酒不沾的我,今晨倒也尝到了醉的滋味……还有更多的感觉流入了我的心田。我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和表达。

信步在浓雾中,犹如进入了梦幻世界,一个个虚幻的影象在雾中飘动,仿佛觉得自己的身变轻盈了,心也缥缈。清凉的晨雾,沁人心脾,漫延在全身。于是乎我有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我多想张开双臂在这个春天中去拥抱晨雾,在春天的晨雾和朝霞中得到温暖充满温情。

晨雾是美丽的,是迷人的,初升的太阳将鲜红中夹杂着金黄的光芒均匀铺洒在晨雾上,那白色的世界因而变得多彩缤纷起来。当白茫茫的雾中透进一束阳光时,我看到了无数颗亮闪闪的露珠在天空中飘浮。随着一轮红日从晨雾中破出,那飘动弥漫的晨雾开始稀薄,被朝霞所浸染,羊绒般的晨雾便有了色彩,宛如被人们视为珍宝的翡玉。春晨,巍峨的大山苍茫的大地被晨雾笼罩着。微风轻拂,雾渐渐地散开去了,露出了山、村庄、屋宇、河塘和一排排挺拔的树木等。

这晨雾好象玩累了似的,回进大山去了,于是,被沐浴了一般的山村、河塘、田野露出了芳容,一根根柳条酣畅淋漓地下垂着,象从河边出浴少女的秀发;一片片桐叶在微微摇曳,不时有露珠飘落;一簇簇花草沉思默想,象在回味梦里的一幕幕爱情;鸭鹅在水中扑腾嬉戏,狗儿忽追逐小羊羔忽调戏小花猫,被老汉手牵着走在田埂的老牛“哞哞”地唱着歌,于是,水淋淋的醒了山村……

受着自然的召唤,我的魂魄也随同轻烟薄雾在林中悠然信步。林中,只见薄雾氤氲、怀烟孕露。凝结了的雾气如霏霏细雨洒落下来,柔得有一种让肌肤微凉微润的感觉。我仰面朝天,受用这天公赐给的琼露、大自然给予的最好滋养。村口那块巨石上的青苔,在雾霭的罩护下,似织锦如玉缎,青鲜动人。

天空开始变得明亮起来了,这时的雾气面目又有所改变:有的忽白忽灰,绻慻于半山腰上,赋于山峰含羞的娇态;有的似云似烟,静悄悄地隐没到林中,将森林抹成一片灰青;有的飘忽不定,挥舞罗袖,翩翩谢幕,隐身于无形之中……

山坡旁是一片茶园。初起的晨雾,朦胧缥缈,若一层轻纱,掩映了喷薄欲出的朝霞,却难掩那葱葱郁郁的满园新绿;雾敛日开,漫坡的茶树,一片片叶子绿得发亮惹人惜爱,在阳光的照射下,放出奇特的光彩。微风袭来,轻歌曼舞,一派勃勃生机的景象

有一首歌唱道:“像轻纱飘舞着浪漫,迷蒙着与天与地的眷恋。太阳似乎太莽撞了,刚一露出甜甜的笑,它就在一阵柔柔风儿中,匆匆流浪去了天边。”

春天的晨雾带着丝丝寒意,浸透骨子里的清高,缓解萎靡的疲惫。山村的晨雾是新婚的春姑,带着大方块的红头巾,落落大方中蕴着娇羞恬静。山村的晨雾弥漫着田间的清香,悠扬的山歌醉入心扉。

朦胧中显现的老槐树挺立在村口,带着满枝的湿气,成为雾中雾后的一道迷样风景……

水色掩映的小镇

(1)

这是一座小镇。

镇很古,黑瓦白墙,有古老的戏楼,有雕花镂纹的关帝庙,有清朝的会馆,有曲曲折折的小巷:是个微型江南。如果在雨天,打一把伞,走在小巷里,逢着一个结着丁香一样愁怨的女孩,那,简直是戴望舒诗中的意境。

镇,很是典雅。

镇,也很是古色古香。

可惜,小镇虽美,唯一缺憾:缺水。

小镇人说,小镇先民来自江南,给水闹怕了,迁移于此,择一高处,建造一个微型江南。可惜,是一个有形无神有巷无水的微型江南。

再好的地方,一旦缺水,就如女孩缺失了双眼,就如玉没有了莹润的光泽,就如花儿没有了芳香。

小镇人吃水,就打井,可仍打不出来。小镇地势较高,哪儿来的水啊?老祖先远水,远得很是彻底。要吃水,只有挑着担子,叮咚哐啷,下到一里地的坡下去挑水,累得满脑门子汗,一边走一边咒天骂地的。

小镇,也因此少了灵气,少了润泽之气。

小镇老人就叹息说,有股水就好了,小镇就活了。

小镇女孩们呢,坚决不呆在小镇里,蓬头垢面的,脏死了。一个个身子一闪,嫁到了河那边,清灵灵的水,清灵灵的笑声,青葱葱的身子,灌足了水一样。

小镇的小媳妇就埋怨,说自己命不好。惹得小镇汉子们发狠,如果有一股水,那些跑出出去的女子想回来,没门!

这,是阿Q式的自我安慰。

也有水,就在一里外哗哗地流着。去上游开山斩崖,也能引水。谁有那么多的钱啊?这事,私人干不了,没那个实力。国家出钱,派水利局的人来。领头的是个白白净净的人,戴着眼镜,拿了一张图纸,一支笔,带着几个人东指指西比比,然后,在距小镇上游两里地的一处山崖处一指,在这儿动工。

于是,开山的炮声隆隆地响起来,推土机开来,铲车开来,汽车也开来了。

那简直就是一场战争啊,百年难遇。

石山炸开,石头运走,一溜的石坝砌成一条线,随着山势一曲一折地拐着。坝一律灌上水泥浆。嘿,结实。大家乐呵呵地想,再大的水也不怕。

戴眼镜的笑笑,不行,得植柳。

于是,一线柳扯来,一线绿扯来,一直扯到小镇,陪伴着一渠活水。

天啊,多粗的一股水啊,净净白白地滚涌而来,沿着那个大渠,银子一样铺展开。一刹那间,小镇迎来一片水声,一片天光水色。随着水流涌来的,还有翠绿的笑声,不久,还有一声接着一声的蛙声。

(2)

有了水,一切都好说了。

小镇,一下子真成了青花瓷一样的江南,就连下雨,也下得婉婉约约,如一片绿色的薄烟,成了天青色烟雨。

小镇人会用水,用得很有诗意。

他们把水用一条条分渠引上,穿洞钻桥,进廊过户。水本来不大,偏要造一座小小的拱桥,或者一座月亮桥,也有六边的。有的还在桥边堂而皇之立一座碑,上面刻了碑文:某年某月某日,此桥为谁所立。桥的名字,也取得很有诗意:观月桥、听水桥、杨波桥……反正文绉绉的,从书中翻来的。

镇外人见了,说这是臭美,过去怎么不造桥。

镇上人眉毛一轩,过去没水嘛。

镇外人妒忌道,还是悠着点好。

小镇人不悠着,水边植树,一片儿绿。绿色一浓,过去没有的声音都来了,蝉儿扯着嗓门儿可着劲儿地喊:好啊——好啊——纯粹是捧红火炭的。鸟儿更别说啦,一早一晚,呼呼啦啦一群。还有一种白羽长腿的鸟儿,像鹭鸶又不是鹭鸶的,在水边缩着脖子一啄一啄的。突然不啄了,又啄起自己的羽毛。

门外院内,花儿草儿的就繁盛起来,泼泼洒洒一片。

一般院内,一片花草,一片竹林,一个小几子,几张凳子,几个人下着象棋。水就在旁边,沿着一条通过院墙的沟渠流进来,拐过一角,绕过竹林,又缓缓地流出去。这是干嘛啊,为了啥啊?小镇人说,不为啥,看一眼水,心里瓷实。说罢,一脸得意地笑。

在巷子里走,女孩的身影多了,高跟鞋声清亮亮的传来,连笑声也清亮多了。

巷子,一曲一折的,石子路很干净。小镇人不用水泥硬化路,偏用石子,好像是特意为了让女孩的高跟鞋磕上去咯咯地响。我去采访时,走过一次小巷,那清脆的高跟鞋声,一下一下踩在石子上,也一下一下叩在我的心上。

我傻站着,望着一个个走过的柳叶般的身影,有个女孩还回头“咯”地笑了一声,至今那笑声还在我的心里荡漾。

小巷深处,时时有一架绿藤,闲闲地垂下来,灌满了浆的藤条和叶子,充盈着生命的张力,又扭过去,一直扭上去。藤萝和绿叶里,是鸟儿们最好的家。有的一窝儿隐居在里面,大的叫,小的应,组成一个合唱团。有的一只站在枝条上,一晃一晃的,呷着嫩黄的嘴儿,唧哩哩哩——也不知道在抒哪门子情。

身边,就是渠,一条白亮亮的水闪着光,潺潺湲湲的。

(3)

小镇人爱水,水是命根子,是眼睛。因此,没人作贱水。

夏日黄昏,在小镇走,水边椅子上,总有人躺着,摇着蒲扇。头上,有葡萄架扯起一片阴凉;有柳叶儿扯起一片平平仄仄。

如果有孩子弄脏水,一定有人呵斥:“不想喝水了,是不是?”

被呵斥的孩子会乖乖地离开水,躲在一边去耍。

树一绿,水就清。水里映着一片绿影,如一团梦幻一般。一尾尾的鱼儿在绿色里游动着,眨动着眼睛,瘦小如线,可是又淡淡的如水墨画一样,把影子映在青苔上;一会儿一摆尾,又藏进青苔里去了。

有人冲凉,总是一手拿了瓷盆,一手拿了毛巾,在水渠里舀了水,冲洗好后,将水浇到树根下。怪了,这样做,没谁要求,也没谁统一,一个人做,一镇人学,竟然普及开来。至于淘米洗菜洗衣,一律在水边,一律有石头铺子上。淘米的,白生生的米,清亮亮的水,连手指上的水都白亮亮的碎钻似的。洗菜更不用说了,用个竹篮装着菜,到了水边,一棵棵地清洗好,码在竹篮里,然后缓缓站起来,拿起竹篮,转身回屋。厨房很近,可仍用竹篮装着。仅仅是为了好看吗?

至于洗衣的,更是搓得水哗啦哗啦响。有了水,女人脸红了,眉眼也润泽了,就连腰也柔了,也细了,一搓一扭的,麻花一样。

水面,一年四季都是白的,青的,没有枯草,没有树叶,更别说别的垃圾,就如一匹白绫,在日光和月光下平铺着,一直铺向镇外,合为一股,滋润出一块肥田沃土来。

这儿,是小镇人的耕地。

有水后,小镇繁华起来。

小镇位于两省交界,有公路在此穿行,因此设下一个车站。

过去没水,没人来。现在水一来,人也就接二连三地来了,有小镇人所说的操着柔柔水音的下河人,也有语言生硬的上河人,更有坐车来这儿的远山远水的人。大家都揣着钱,找到这块风水宝地,盖房,开铺子,做生意。一条新街,随之出现在小镇。一天到晚,这儿的音乐声,笑语声,哗哗啦啦的,如一片茂草,四处蔓延。

小镇人也从中看到了商机。

他们的耕地也不种庄稼了,不来钱嘛?种啥?全种上了蔬菜。一垄一垄,精耕细作,春夏韭菜茄子西红柿自然生长;到了秋冬,就有大棚蔬菜。天旱了,镇内引出的白亮亮的水,顺着垄沟一绕一弯,一畦菜就来了势头,就可着劲儿地长。其中,更多的是翠绿的荷叶,一片挨着一片,没有尽头。栽荷好啊,莲蓬一结,采下送到市上,马上一抢而空,纯天然的东西嘛。至于莲藕,一节节手胳膊粗,白生生的,送到饭馆,都是提前订好的。不然,没那个饭馆的份。莲池里的水,不能空着,养上鱼,搅动一池子活水,也搅活了一片希望。

守着小镇,守着一条水,一镇人闲闲地生活着。

(4)

水真的把一个镇子滋润活了,也火了。

开山引水的地方叫寨湾。一条水奔下,扯出一匹瀑布,千变万化的,做尽了姿态。可惜不是唐代,不然的话,李白骑着他的白鹿来了,一张嘴就是一个品牌,也不会输于庐山瀑布。诗仙是永远不会来了,小镇人另有办法。

在山崖垭口,他们修了一座亭子,专门请来开山的那个戴眼镜的专家取名。专家眼镜一推说:“叫‘听水亭’吧。”于是,就叫“听水亭”了。

那一条长堤叫绿堤,可惜没有断桥,没有白娘子和许仙雨里借伞的传说,没有水袖轻扬黄梅戏婉转。不然的话,西湖又怎么的?苏堤又怎么的?堤坝的那边,是一片荷叶,在风中波荡起无边的绿色涟漪,一到六七月间,也算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了,取名“千亩莲塘”,让人一见,想起采莲女,想起“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的情景,以及江南如水的民歌。

小镇的戏楼上,传来老人们的二胡咿呀声,是一个自乐班,唱不了京剧,也唱不了秦腔和黄梅戏,唱的是本地即将失传的剧种,叫汉剧二簧,声音时而高亢苍老,时而低沉柔韧。别小看了这个自乐班,竟然惊动了县里市里的专家,一群群挎着相机摇着折扇赶来,听了之后,长叹道:“活化石啊,真正的活化石啊!”也不知说人是活化石,还是剧种是活化石。

总之,自乐班火了,上了电视,几个老头唱得口水拉得老长,还乐呵呵的。

镇外的同龄老头,一个个眼巴巴地望着,咂巴着没牙的嘴道:“走了狗屎运啊,一条水一滋润,风水就来了。”说过了,叹口气,巴巴地找到镇里来,死掰活扯的,要求也加入自乐班,露上一手。一来二去,一个个会汉剧二簧的都赶来了。人多了,定了制度,三六九唱戏,二四六练功,绝不含糊,不许请假。

小镇,也随着自乐班上了电视,一下子火起来。

旅游界的人见了瞪大眼问,这哪儿啊?这么古的镇,这么好的水,这么精美的建筑:干嘛不搞旅游啊?

旅游,不是搞出来的,是旅游者哄起来的。

也不知啥时,一群群背着背包的人出现在镇上,个个戴着小帽,自称驴友。驴友一波一波地来,下了车,叽叽喳喳的,有用相机拍古镇戏楼的,有拍山上古寺的,也有拍镇上的水和水边人家的。

小镇人不知道什么是驴友,但很欢迎他们。因为,他们来了,小镇更火了,小镇生意更火了,小镇的生活也火了。于是他们打出一幅广告:来微型小镇,看水色江南。

一直,他们没忘记那条水,连广告上也带上那条水。因为,是一条水,涵蕴了他们这座小镇啊,养活了这座小镇啊。

小镇人,懂得感恩

(原创作者:余显斌)

犹记浅光阴

这夜,烟雨蒙蒙,风吹落了一地花瓣,笔下一帘月,纸上一流年,思绪,萦绕在时间之外。容颜在窗外,凝眸浅思,若隐若现,期待的视线里徘徊,徘徊……

推开季节的窗,看阳光点点将温暖蔓延,温润了心底深处的那片柔软;轻拢岁月的薄纱,铺开记忆的画卷,让快乐或忧伤,在风中消散。然,南苑与北国的季节各怀好景,当山水相阻,隔岸相望,你是否会在深夜醒来,轻问自己安之若素,将万千繁华赏尽,携一抹风轻云淡,笑看流年?

南苑的冬季,天空深邃、悠远。如诺这夜的冬雨有淡淡的月光夹着露珠的晶莹裸露些许禅意,是否可以抱着夜色,怀着匆匆的喘息?眼眸对着烟雨,朦胧,透明我的世界,落红无数,哀伤遍地。寒兰,已于风中黯然,在荒芜的年华里形成了一道道的明媚。风景如画,青春华艳。当思念染上岁月的底色,那段一尘不染的时光,摇摇欲坠在风雨间,惹起无数思念。伸手翻开尘封的扉页,清晰地看见那些曾为岁月写下最初的诗行,倾世词章,想你如初,念你如歌。你恰似昙花一现,芳华在一霎那间绽放时,我便握住了双手,便匆匆闯进你的世界。从此,以文字温暖彼此,并肩风雨,共度锦瑟的年华。

时光里,用炽热的'目光目送你离开,这夜,借你一丝昔日的明眸,送我一程,暖这季不曾温热的心扉。陌上歌,一寸愁肠断。人间里,几许清欢散。绽放的花,纵有千般娇好,万般妖娆,又岂能抵上回首一笑双靥如花,洞箫一曲倾尽天下?只可惜,琴瑟琵琶,你却披了夜的苍衣,默然转身,那起身斜过的衣袖,将滴滴难舍的情酿洒了一地,湿了我心。一曲枉凝眉,终是乱了心弦,瘦了容颜……

这夜,注定望穿秋水。一把油纸伞,一曲离人歌。以思念为墨,许你朝夕相伴,偶遇江南雨巷,踏遍江南湖畔,任季节的风雨,陶醉两情相悦的呢喃,倾城前世今生的缱绻眷恋。然,这夜,我独坐空城,反弹琵琶,上天却倾我半城风沙。不知今夜的相思河畔是否还有人横笛,临风吹一曲乱红,把那雨声约住,将思念打结?天涯近若咫尺。而今,一帘幽梦,只为一人编;满腹痴言,只为一人浅吟。如诺信纸上的浅光阴,北国的你可如期婉约?

躲在岁月的风尘里,把一些不安和躁动收敛,风,美丽了这一季的风景。岁月,是一盏空杯,而我只想一杯如水的宁静,在四季里从容,波澜不惊。流年,是一盏琉璃,在浮尘里细致地疯长。如若这夜不为眷恋迷惑了心,是否能安静的读你,哪怕一段浅光阴,也会涌动微亮,在落花飘香的路上。不经意翻阅泛黄的信笺,温习,某些熟悉的片段。或许,时光里最初的心动依然渐行渐远。念,却一直都在,且,从未走远。岁月沉淀之后依旧未改的眷恋。闭上眼睛,慢慢的书写这一份宁静,累了,挥手,作别昨日的记忆;疼了,细数胸中的沟壑。

或许出于南苑的自己,终究不知北国的诗韵悠长。然,可知?在这里细数流年的芬芳,独守一纸墨染,瘦笔如花,只为书写一段眷恋。此刻,我只想拥着馨香淡淡,把远方捎来的纪念与心情一起放飞,让想念的安暖在季节里缤纷呈现。此刻惟愿,时光,永如初见。倘若几许年华深处,默默地静守候,想念的一席相思眷恋成云雾一般弥漫在心海,浅浅的色变,那些多次淡忘了季节里的美,亦如流水一去不复返,不泣离别泪,不诉终成伤。我便能流光似水,锦年无寄,凝眸处,你是否也如我一样,将心事尘封在曾经相约的地方?

采一曲清欢对月而眠,唱一曲悲歌独自把盏,不惹半朵红尘绝恋,不安之若素,心就能如烟花绚烂,你问。不然清风易冷,花已不红,落叶已成塚。这样我们是否可以浅写华年?或许,便可宠辱不惊,静静地,等你,在来生的路口,在十里桃花处,犹记浅光阴,且与你,低斟浅唱,一曲红尘美……

这夜,犹记浅光阴……

与“水”有缘

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大概就是刚刚记事的年纪,对水就有了一种挚着。那时候压根儿还不知道什么叫“挚着”的,只是父亲时常带着我到离家不近不远的小溪沟背水,有的时候,我便用胶壶灌满一壶水,同样用背篓将水背回家。那时候心里的印记大概要算背水最刻骨铭心了。

后来,就到了上学的年纪,学校组织春游什么的,免不了又要到小溪去玩耍。放了学帮助家长们做家务,父母亲总是吩咐说:将羊们拉出去,让它们到山涧吃喝够。每当这个时候,我又总是要到小溪边,经不住同行的伙伴们的邀约,我又玩起了“狗刨水”。对水,从此就有了特别深厚的情感。没水的日子像掉了魂,就有了一种失落。我以为:那时候的水,当数家乡的那条小溪流淌的水清澈、甘甜。

溪水长流,常年不断。溪水是从洞内溢出的,一路蜿蜒曲折,一路散发出清香,让人迷恋,让人沉醉。有时候渴了,随便棒一捧大喝一口:好凉。仿佛就有了沁人心脾的感觉,至今让人忘却不得。在这条小溪边,留下了我许多童年的记忆。小溪呢,也肯定记得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不懂世事的孩子在这里背过水,每次盛满水就要将裤腿打湿一大片。然后,落地有声地沿溪边的小径往回走,留下一串脚印……

长大了,参加了工作,像是与水有缘,阴差阳错地干起了“水”行当。最初接触水,只是觉得水有许多好处,最惬意的当然是在水中畅游,然而接触的时间长了,仿佛觉得它不仅仅有这些好处。有一次,出差大漠,一路风尘,满面黄沙。晚上歇下来,打一盆水,正想痛痛快快地洗个澡,女主人却面露难色,问即原委才知道原来这里太需要水了。

往往是一勺水淘菜、洗脸、洗脚,最后将水泼在地里,了解到这一过程我当即难为情地把水倒回缸里,热情好客的女主人的一再道歉,反倒使我无地自容。这干涸的土地多么需要一滴甘露啊!从那以后,我才真正觉出水的价值:它是人类生存的必要条件。可以这样断言,没有水就不会有人类。过后的日子,对水就有一种全新的认识,及至管理城区供水的日子,总要嘱咐每一个用水的人家都要珍惜这赖以生存的“水”。

与“水”相处的日子,却又似乎少了缘分。每次疲惫而后跳入小溪摆弄“狗刨水”的时候,总是被呛几口水以后就发出“再不洗澡”的誓言。是被水吓坏了,还是肆意蹂躏洁净的溪水的行径必须遭到这样的报应么?我无法清楚,最终归结为“缘”故的了。

人类进入二十一世纪,霍然对水有了一种挚爱。自然的变迁,留给人类的生存的空间是越来越狭小了。这才唤醒人类必须从“零”开始重建家园,于是有了世界的环保日、地球日了;于是有了中国的退耕还林;于是有了南水北调工程。

人类总是在他(她)们的生活出现困境的时候,才意识到生存的危机,这未必也不是好事。好歹总算让人明白了这样的结局是何等悲哀的结局,让人有一种“置于死地而后生”的奋博,对水的感受才会不一般。

每每打开电视,总要有一些画面、一些文字是关于水的,给人留下最深刻的映像,那就是:人类只有一个地球,请珍惜没一滴水!

狼山

对狼山的兴趣,不在其多高,也不在其多美,更不在乎其道有多深。

狼山在江苏南通境内,并不高,也并不美。关注狼山,是冲着它的名字。

在富庶的江淮平原上,各处风景大多都顶着一个文绉绉的名称。一座荒村、一所破庙、一口老井,也可以因为名字成了名胜。

早就这么想着,突然看到千里沃野间愣头愣脑冒出一座狼山,不禁精神一振。这个名字,野拙而狞厉,像故意要与江淮文明开一个玩笑。

起这个名的由头,有人说是因为山形像狼,有人说是因为很早以前这里曾有白狼出没。不管什么原因吧,一定是和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宋代淳化年间,当地官僚把它改成“琅山”。幸亏后来又被改了回来。

狼山蹲在长江边上。长江走了那么远的路,到这里快走完了,即将入海。江面在这里变得非常宽阔,渺渺茫茫看不到对岸。长江一路上曾穿过多少崇山峻岭,在这里划一个小小的句点。狼山对于长江,是欢送,是告别,它要归结一下万里长江的不羁野性,因而把自已的名字也喊得粗鲁非凡。

狼山其实并不高,海拔才96米,从地平线算起,也才一百多米高,实在是山中小弟了。

但登上山顶,南边脚下是浩荡江流,北边眼底是无垠平川,东边远处是迷濛的大海,立即会觉得自己是在俯视着大半个世界。

狼山没有云蒸霞蔚的仙气,没有松石笔立的风骨,只有开阔和实在,造物主在这不再布置奇巧的花样,让你明明净净地鸟瞰一个现实世界的寻常模样。

我想,长江的流程也像人的一生,在起始阶段总是充满着奇瑰和险峻,到了即将了结一生的晚年,怎么也得走向平缓和实在。

狼山很小,游览无需狼山多长时间,山里除了一系列的庙宇和巍峨的大势至菩萨外,也没有太多可以流连的地方。只是,在山脚下,有不少文人的遗迹,使小小的狼山加重了分量,使万里长江在入海前再发一声浩叹。

狼山东麓有“初唐四杰”之一的骆宾王墓。随着稀疏的几个游人,信步漫走,突然看到一座冷僻的坟墓,墓碑上赫然刻着五字:“唐骆宾王墓”。历史名人的墓见过不少,但一见他的墓,我不由大吃一惊。骆宾王的归宿,历来是一个玄秘的谜。有人说他已经被杀,有人说他出家做了和尚,都没有确实凭证。他像一颗瞬息即逝的彗星,引得人们长久地关注着他的去路。怎么,猜测了一千多年,他竟躲在这里!

狼山脚下还有另一座墓,气派大得多了,墓主是清末状元张謇。

张謇中状元是一八九四年,离一九0五年中国正式废除延续千年的科举制度只有十年,因此,他也是终结性的人物之一,就像终结长江的狼山。

张謇中状元时四十一岁,已经感受到大量与科举制度全然背逆的历史信息。他站在万人羡慕的顶端上极目了望,他看到了大海的湛蓝。

只有在南通,在狼山,才望得到大海。只有在长江边上,才能构成对大海的渴念。

不管怎样,长江经过狼山,该入海了。

狼山离入海口还有一点距离,真正的入海口在上海,现代中国文人的命运才会受到更严峻的选择和考验。

汽笛声声,海船来了又去了,来去都是满载。狼山脚下的江流,也随之奔走得更加忙碌,奔向大海,奔向大海。

汽笛声声,惊破了沿途无数坟地的宁静。

历史的变迁和现实的变化总有惊人的相似。选在这样一个江流入海,不见经传的狼山脚下谋划机构改革后的事情,是狼来了,还是死死固守的山没了,我无从得知。

狼山依然宁静地竦峙在那江海边,濠河的水也依然颤颤抖抖地荡漾着,只是,远处,好像传来隐隐约约的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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