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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娘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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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堂叔的媳妇名叫富英,她是个地道的农家主妇。按照同族的辈份,她是我婶娘;依照亲戚关系,她又是我姨娘的女儿,该管她叫表姐。还不到60岁的人,鬓角已是一片银灰的白。

婶娘散文随笔

婶娘出生于50年代末,她大我几岁,童年也是在“饥饿”、“动荡”的岁月中度过的。她的那个村庄离我们村不远,就七八里的路,步行不过个把的时晨。

记得小时候时,姨娘家在当地,也是那种不宽裕的农家,常常是“没米贴锅”。而我每年里去到姨娘家拜年,吃得最好的算是鸡蛋煮面。那时,姨娘家里的人丁不是太多,就俩夫妻加四个孩子,不过6张嘴。表姐是这孩子中唯一的女儿,排行老三,她上有二个哥哥,下有一个弟弟。

我们那地方属华中的中部,也是赣中的中部,是个丘陵地貌的地方,俗有“三山一水六分田”之称,地图上看到的老家只是个带圈的点。这里山青水秀,自然风光旖旎,主要经济作物是水稻。

60年代时,村里实行着以队为集体的经济模式,是个生产力极为低下,农业技术欠发达的时期,也是国家最为困难的时期。那时的农村,每亩地只能产出四、五百斤的稻谷,连人的温饱问题都没有着落,许多的物资都是凭票供应,村里人的口粮和食物也都由队上按照人头或是劳动工分,实行着定量供给和分配。生活在这样的一个特殊时期,村庄里的家家户户几乎都过着闹饥荒一样的日子,人能有吃的东西活下来,已是一种幸运。我记得这年月里的农家,一般到了冬后的新年开春,那米缸就见了底,全家人只能是靠着吃些杂粮煮食或采挖些野菜来充饥。

表姐的一生可谓是命运坎坷,虽取了个带“富”字的名字,可这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好运。一生也没走上什么“旺夫旺家”,荣华富贵的命运,反而是尝尽了生活的甜酸苦辣和人世的辛酸。她那么在土地上操劳忙碌了一辈子,也没能过上安稳、像样和舒坦的日子,算得上是个典型的苦命农村女人。

【一】

乡村永远是个沉重的话题,而生活在乡村的人,都深深地烙着一种儒家思想的痕迹。这种痕迹,让乡村人的繁衍生息,始终传承着一种多子多福,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特别是在那种“人多胜天,人多力量大”的时期,这种思想它根深蒂固的渗透在人的血液,深入着人的骨髓。受着这种思想的影响,那时的每个家庭都生育有很多的子女,有的农村家庭甚至孩子多达10多个之多。这种家庭人口的彭胀,加上当时那种穿不暖吃不饱的现实生活现状,以及当时教育资源的有限,让一些原本应接受良好教育的农家孩子便丧失了上学读书的机会,他们只能辍学在家,成为文盲和放牛娃。而那些出生在农村的女孩,命运就更惨,上学读书的指望几乎为零,一生只能是一个在家帮着打理家务的农家女。然而,庆幸的是,我那不识字的姨娘是位思想开明的农家主妇,她一改别人的做法,顶着家人的反对,坚持让表姐去上了学。遗憾的是,表姐她天生迟钝,不是那读书的料,只念到初中,就再也读不下去了。而这时已进入到70年代,恰逢“白卷英雄”盛行,也是横行“知识越多越反动”的荒唐时期,姨娘看着表姐读书无望,就只好让她回到老家种地,变成了又一个农家女。

三堂叔他也出生50年代末,上有二个哥哥一个姐姐,是家中的“脚崽”,可他是棵“根正苗红”的苗。家庭成份的好,让他高中毕业后当了小半年的农民,1976年就响应政府的号召去了部队参军。当了武警后的三叔在部队特别的吃苦耐劳,那农村孩子的天性和淳朴本性显露无余。进步很快的三叔,第二年就当上了班长,还被部队授予了“优秀士兵”。三叔的过硬军事技能和突出表现,深得部队领导赏识,觉得他是棵好苗子,可部队那时已冻结了直接从士兵提干,就将他列为重点培养对象,纳入了士兵推选进入军校深造的保送名单。只是三叔是个不善伪装的实在本份人,他那性格脾气实在率直,不懂迎合别人,不懂把握这大好的人生机遇,不懂审时度势,遇事总与别人不合拍,最终得罪了不少人,弄得最后没能通过保送投票,服役了6年之后,还是退伍回到了老家,重又干起了修地球的行当,做回了一个新农民。

【二】

老家是个革命圣地,素有革命摇篮之称。在这个红色革命根据地,人们的心中一直植着一种对军人爱戴的特殊情感。在这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地,拥军优属风气更是蔚然成风。如果哪家有人在部队服役,都会被政府授予“光荣之家”,享受着“一人当兵,全家光荣”的特殊待遇,受到人们的尊敬。

当时的那种年代,军人在农村女青年的心中,更是高大而伟岸,也是自己选择配偶的最佳对象。自然,女孩能选到军人婚配,嫁到这样的家庭,是一种风光和荣耀。所以表姐与三叔的亲事,是一提即成。

表姐变成我三婶后,按照乡村的习俗,很快就从原来的大家庭中剥离了出来,成了自己的小家。分了家的三婶,从此过上了农家妇女那种相夫教子,田间地头厨房转的日子。只是,婚后的第二年,三叔就复员回到了老家,随后在大队担当了一个民兵连长的实职。虽然这个职位不是太高,可毕竟大小也是个村官,说话有点“份量”,而且,在那种拿劳动工分的集体制年代,平时遇到小队、大队、公社开会、检查生产什么地,也有误工补贴,还能喝上几杯,这在乡里乡亲的.面前长着脸,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

三叔去部队的第三年,我步着他的后尘,同样离开了老家到了部队,这时已至七十年代未,可农村还处在“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时期,一样还过着那种吃集体大锅饭的体制,村民们还是那样安份的接受着体制下的定量物资分配,忙着抓革命促生产的事情。

我参军的这年,一个崭新的春天正在开启,国家开始实行改革开放,在沿海设立经济特区,随后的1992年小平同志发表南巡讲话,我们这个“闭关锁国”多年的国家才开始有了真正的解放和思想觉醒,人们这才真正看到了新生活的希望和未来前景的美。

【三】

1979年的改革开放,让中国这个沉睡已久的巨人猛然自时代中醒来,从此翻开了她历史性的一页。这时国人看到了国家的希望、民族的希望、生活的希望。国门的打开也让从前那些能长出资本主义尾巴的人,慢慢地成了致富路上的带头人。从前那种较为禁固的思想也开始变得骚动,自由和解放。在当时“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的倡导下,人们不再墨守成规。而一些乡村人,也纷纷走出乡村,远离家园,背井离乡的去到了城里,开始了他们不一样的人生追梦和打拼。既是一些人没有离开家园,也凭着灵活的头脑和精明,在脚下的这片土地,解放着思想的束缚与禁锢,尝试着从事着多种承包经营,而挣得了丰厚的生活回报。可三叔和三婶他们没有一技之长,只承包着七、八亩多的稻田,种植着水稻和一些简单的经济作物,感觉家庭收成还不错,小日子过得也算可以,也就死心塌地的守着这几亩薄田,精心的经营着已算是不错的日子。然而,这样的好景不长,等到他们的第二个儿子降生时,不几年的时间,这社会就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让守着乡村家园的三叔三婶,明显感到自己的生活与早年那些外出打工的人相比,已是越来越有差距。别人外出务工没几年,不但见了世面,人也变得思想活络开明,而且都挣到了钱,有的甚至成了小老板,还在村中盖起了新式洋楼,生活过得风风火火,有滋有味。可三叔和三婶虽也在家辛勤地打理着田地,然而那土地并没有长出让他们所期待的收成,换来更好的生活,依就是守着父辈留下的那栋老式瓦房,过着拮据的日子,那么辛苦的抚养着儿女,而像盖房这样的大事,自是望尘莫及,想都不敢去想。

【四】

有了二个儿子的三婶,人生转眼就迈入到中年,按照当时国家的计生政策,三婶是必需去做结扎手术的。在当时农村实行二胎,城里准生一胎的计划生育政策下,更别说当时的三叔还是大队的干部,这个头自然是带了。做了绝育手术后的三婶,人虽消瘦不少,可身体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还享受到了国家对结扎妇女的特有“待遇”。三婶在家休养了不几个月后就又进入到以往的角色,开始下地劳作,操持家务。奇迹是在一年后发生的,做了绝育手术的三婶,她又怀孕了。这事对三叔和三婶来说,似乎是天降福音,他们想满着生下肚子里这个的孩子,希望是个女儿。可孩子在肚里长到8个多月后,那肚子实在是不争气,大得不能再掩人耳目,何况那时的计生干部像“鬼子进村”一样闻风而动,最终还是被计生人员强行押着去公社做了。许是苍天有眼,要留下这个小生命,他竟然顽强的活着来到了这人世,而且又是个男孩。三婶看着这个不该来世的苦命小生命,自己却又顽强地来到这世上,就给取名叫“强强”。希望他的未来也能如他的生命一样强,逢凶化吉,一帆风顺。

【五】

日子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中悄然而去,春夏秋冬在季节里周而复始。在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时光中,三叔三婶凭着一双巧手,一年的卖粮所得和其他经济作物的收入也有近二万元。可随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他们的人生也迈入了不惑之年,而此时大儿子考上了大学,老二步老大的后尘考上高中,老三接二哥的班上了初中,弄得这个几代农民的世家,倒像个书香门第,门庭里洋溢着一种书香之气。只是,这三个孩子同时离家上学,让这个家庭的生活开始变得四面楚歌起来,日子明显的有些喘不过气。既是按照乡村人最省钱的方法去供这孩子们读书,大学一年少说要近2万,2个读中学的也要1万多。这样的家庭开支对于三婶,除非是地里能种出金子,仅凭着那点农田的作物收入,是远远接济不上,以致这日子也从此一落千丈,背下了不少为孩子们上学读书而借的债务。

原本日子就过得拮据的三叔三婶,面对这种家庭支出的巨大变故,只能像犁地的老牛一样负着重,喘着粗气,艰难的前行。除了种植地里的庄稼,不得不不分白天黑夜的去透支着有限的体力,外出打些小工,挣点外快,以增加家庭的有限收入,弥补那种入不熬出的现状。超强度的体能透支,使一个原本才40多岁的人,几年间就苍老得像60来岁,穿着也那么越来越不艳丽。好在这种没日没夜的辛苦,终于盼到了老大大学毕业,学业有成,可老大并不像三婶期待的那样,毕业后能考入到一个吃皇粮的单位,给家里帮上点忙。他一样流落成了“南漂”一族,身陷广州打工,收入只够他自己的花销。老二他不争气,没能考上大学,也不愿再读,同样加入了南下打工的人潮。老三则接上了大哥的棒,高中毕业后顺利的考上大学,可他这时的学费只能是从银行借贷而来。你说日子苦就苦罢,可屋漏偏逢天下雨,三叔为了多挣点钱,一天深夜从镇上打工的米厂骑摩托回家,出了意外,把锁骨给摔断了。这一住院又借了1万多元,人躺在家半年多还不能下地干活。把个三婶愁得欲哭无泪,整天哀声叹气,让这家的旧债未清又添新账,不知这苦日子何时是头。

到了21世纪,三叔三婶的苦日子总算熬出了头,缓过气,还清了那些外债,可在南方城里打工的老大、老二两个儿子有着他们自己的打算。他们在外打工这么多年,除春节外从不回家,也不往家寄一分钱,这让三叔三婶很是失望,揪心得不行。人家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可他们这两个已超过适婚年龄的儿子还没娶上媳妇就把自己的爹娘恩情给忘了,怎不让人失望和痛心呢。欣喜的是,几年过后,两人回家同时带回了二个儿媳妇,这让三叔三婶整日愁着的一张黄脸终于露出了难有的笑容,心里像喝了蜜似的。心想,这日子终于是苦尽甘来,有盼头了。

【六】

两个儿媳妇同时进门,这让三叔三婶家往日清冷的门庭也变得热闹起来,好在孩子们是自由恋爱,对方的父母也通情达理,并没提什么苛求,但三叔三婶还是撑着一张老脸,杀了一头肥猪,为两个孩子在村中置办了简单的喜筵,叫上亲友和族人喝上了一口,算是对他们的成家有了个满意的交待。

大儿媳是河南人,模样俊俏,文静,是个大学生,也在广州打工。二儿媳是本省的邻市人,家里没有兄弟,只有2个妹妹。可这老二,结婚后就随媳妇去了丈人家,帮着打理一家煤矿,当起了上门女婿,基本上是见不到人影了。

日子在日月星辰的转换中,平平安安的又过去了几年,三叔三婶依旧靠着种田和外出做工以及省吃俭用,开始有了点小积蓄,生活也有了些小改善。这时大儿子给他们添了两个孙女,老二添了一儿一女,老三此时大学毕业后就直接去了苏州的一家工厂做事。只是脸上开始露着笑容的三婶,至今还是住在上辈留下的那栋老宅,依然种着那七、八亩的地,还在不停的外出打临工,忙碌的折腾在遥遥无期的日子里,满天欢喜的带着老大放在家中的两个小孙女,接送着她们去一公里外的镇上上幼儿园,依旧守着脚下这片深情的土地。

【七】

我每次回到老家,快要离开时,三婶就像变戏法一样,总拎着一些自己种的蔬菜、瓜果赶紧往车的后备箱里塞。

我说:“婶,你这是怕城里闹饥荒呀,就我家这几口人哪吃得了这么多。”三婶却笑着说:“你难得回来一趟,再说了,那几个没出息的在城里读书时,吃住都在你家,加起来少说也有10多年,我还没谢你呢,这点自家的东西算得了什么,你就当婶还你个人情。”

前些时候我又回去时,正值数九寒天,三婶正带着那两个五、六岁的宝贝孙女在家门口的墙角处晒太阳,手在不停地抽动着针线,补着一件三叔穿的陈旧外套。她一双龟裂的手张着血口,血红的纹路清晰可见。见我来了,赶忙起身扯着两个孙女道“快叫伯伯,快叫。”只是那两个花蕾一样的小侄女,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我这个陌生人,胆怯得硬是没出声。

“在家呢婶,三叔呢?”我招呼道。

“他去镇上做事了,要不是这两个孩子绊着,我哪能清闲的呆在家呀。”

“不是说家里正在盖新房,这就盖好了?”我问道。

“盖是盖好了,只是房子搭了个空架子,里面是空的,没钱去填充东西,整那些需要的家俱,先将就吧。”婶有些愁闷的说。

早就听三婶唠叨过,这几年老大老二他们逢年过节回家,总埋怨着家里的老房子又黑又暗,住着不习惯,要是家里也有一栋与别人那样的小洋楼住,那该多好。孩子们这种不切实际的抱怨,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刺痛着三叔三婶的神经,让他们又在心里动了要去盖房的心思,不想,还真的是咬牙给盖上了。

“哪,他们几个都凑钱了?”

“还凑钱,出力都别指望,除了家里攒得那点积蓄,全是向亲戚东借西借凑的,欠了有七、八万的债,就当我和你叔上辈子欠他们的。”

我叹息道“您们也太庞着他们了,这么辛苦了一辈子,人都快60岁了,还去背这个盖房的债,是不该的。他们要是觉得住不惯,就各人出钱来盖,真用不着去为他们操这种心。再说,您俩也得存点养老的钱防着,万一哪天自己生个病什么的,也有保障。”

婶说“没想那么多,过一天算一天吧。只要他们回来住着高兴就行。”

听着这话,我心里无端的生出一丝无奈的悲哀和感慨。想想他们这一生,为了子女,什么都没享受,唯恐享受了辛苦和清贫与劳累。他们那么无私的把一生给了子女,好像孩子们好,就是自己好,哪怕是自己再苦再累,甚至于搭上老命,也是那么的心甘和高兴。

我总不明白,时下就有那么一些年轻人,他们受过那么多的教育,读过那么多的书,见过那么多世面,应该是懂得为人子女道理的,可在他们的心里,怎么就少了那种对父母的怜悯和关爱之情呢?没了那种感恩回报之心呢?难道真的是时代不同了,人的观念变化了,现代人就在乎那个自我,只注重个人的感受,而在心里让为父母为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是应该的,必需的?只是他们忽略了自己在有了子女后,是否他们的子女也会如他们一样步其后尘,学着他们这样去做人,立身于社会,而在冷眼里对待他们自己,最后让一些东西直抵自己的咽喉呢?

在回城的路上,我突然觉得,人这一生就是一次不确定的旅行,沿途有快乐也有悲喜,有付出也有欣喜,而征程中有人在乎每个同行的人,有人则只是一个人独自欣赏着沿路的风景,而忘了还有人在一路陪同着自己。像三叔三婶这样的人,一路的走来,不愿撒手的,最为牵心的,是每个同行的人。他们辛苦劳累了一生,在一年又一年里,好不容易把孩子们拉扯成人,本指望着今后能喘口气,欣赏到美好的生活风景,可到最后还是得靠自己的老骨头争气。若他们不是这样为着孩子,是完全可以过上另一种生活,有着另一种安逸的活法。可现实是,哪怕是他们明知要背上沉重的债务,一如的过上苦日子,也要为孩子们去作打算,以满足孩子们那种不切生活实际的虚荣和那种不该有的苛刻要求。

也许三叔三婶习惯了这种一生的辛劳,习惯了这种忙忙碌碌的农民人生。他们已不在乎人生在疲惫中行走,不在乎那个自己活得累不累,生活过得比别人好不好,不在乎晚年里将会有什么在等着自己,前面的路还有多长。他们最在乎的是儿女,是那些心头肉回到家的感受。

清苦贫淡的日子,质朴深厚的爱,应是三叔三婶这种勤俭耐劳人的人生真实写照,细细品味他们这种满足的笑让人温暖而心酸。而那些依稀的岁月,会让你感到一种无尽的苦涩,而他们挥洒汗水劳动的瞬间都入了昔年的烟尘,渐行渐远。三叔三婶的人生光阴行走都成了沧海桑田的绿苔,在风雨里拾阶而上,一步步镌刻成人生的丰满和瑰丽,渐渐地沉淀成一种平和淡定的韵味。他们生活里留下的脚印,暗含着人生的艰辛重量和质感,凝聚着凄凉和深沉的意味。

我们来到这世上,每个人都在一边忙着生存,一边忙着繁衍子孙,但是,我总是难以忘却三叔三婶这种默默沉寂的农民生活,他们的身影成了我挥之不去的心结,总有一种让人感叹的东西横坦在心。

繁华与喧嚣,炊烟与土地,或许正在形成一幅燃烧的画。许多像三叔三婶这样的以土地为生的农民,他们把一生的梦乃至生命一天天、一点点地交给了土地,活得却像风一样简单随意,土地一样贫脊,可他们还是那么满足开心,心里一样开着幸福之花。

此刻,一种悲壮的情愫在我的心头涌起,我想不出,每个人的心头上是否还住着不老的亲人,人们是否还会用爱的温暖去奖赏自己已变老的双亲,去回报他们养育自己的这份恩情呢?还有,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农民,那些挣扎在贫困线上的农民,他们是否会走出人生的困境呢?这些,我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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