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智慧人生 > 人生随笔 > 东湖相忘散文随笔

东湖相忘散文随笔

推荐人: 来源: 阅读: 1.81W 次

东湖已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东湖。

东湖相忘散文随笔

一次次,我带着莫名的心动而来,又带动着莫名的依恋而返。我与东湖到底有什么需要叙说、需要倾诉,或者我有什么必要这么无始无终地来回往返?

黄昏,或者有雨的日子,我常来这里,走不上十分钟,就能离开那高矗于喧闹中的楼群,飞奔着车轮的路口,还有那些人气十足的街市门面房。我走着走着,不由自主就在东湖的岸边伫足,在那一行浓绿又苍老的柳荫的枝条下长长舒出一口气。眺望东湖,水面是如此平静,晴天,夕光返照中,湖水铺满了彩霞,间有细浪轻迭地如绸缎展开,如散碎的金子在水面闪烁跳跃。我有时在原地蹲下来,面对这一方宁静的水域,掬起一捧清凉的湖水,消解着那团堵塞胸臆的“棉花”。

暮色里的东湖,湖心的建筑物,像一艘船停泊在中央,虚影中,这艘船似乎能把我载到一个渴慕前往的未知世界去。眼前低矮的小山,山岗上稀疏的树,全在暮霭里若隐若现了。静默的夜里,湖里的建筑物蜃楼般飘渺,拖动着一口池塘,甚至也拖动着湖岸边的柳树、堤坝,堤坝上的平缓小山岗,以及山岗上的小树林、小村庄,也拖着这座尾随其后的城市,一同驶入汪洋大海的神秘的波峰浪谷中。我能感觉到这艘船在轻轻晃荡,听到船底的浪花被推开时发出的哗哗的.轻响。

也许,我需要寻找被黑暗推搡的滋味,被陌生的夜风裹挟的冷峻。

岸边,丛生的枯茎的蒿草,发出野性的气味;攀在湖岸四周树上的藤,虚影中显得神秘莫测。湖水突然被水面上一只惊慌的小鱼打碎了宁静,似乎在推着夜的巨翅,掀开隐匿在船下的黑暗孕育的风暴。

在东湖,我一次次把积瘀心中的那团“棉花”撕碎。若干年,它让我没有机会喘息。那些夜以继日的疼,使我一如行尸走肉,沉淀在近乎死亡的麻木里而不自知,我像个无缘无故被一双看不见命运的手推进了黑洞的落水者,呛得自己透不出一口气来。甚至,我愿意把这口近邻的池塘称之为湖,把湖边的每一根草当作垫在身后的毛毯,太累了,对着湖面,就坐下来修整一下自己空洞洞的内心、空荡荡的大脑和灵魂。在这个少人打扰的湖边,掬一捧清澈的水,安慰一下困顿的心神,这就是东湖给我的最好的补偿。那些杨柳每年都让自己悄悄复苏,缓过劲再挣扎着站起来,向世人讨回足以证明生命有足够的理由存在的那点东西,尽管这轻而单薄,微不足道,但于一个生命的意义却不可少。

原来,我来这里是有所寻找的,有所寄托的。丈量东湖的不完全是脚吧,更多的还是静默中的体悟,是把自己与世相分开,一个人虚弱了,需要静养,需要血液向心房回应。东湖就是这样的一个心房,让许多细流进来,又让它们很有节制地出走。我在湖边找到起死回生和万物复苏的感觉。东湖轻得像一片月光,柔软得像一地羽毛,干净得像一只洁白的酒精棉球,在那不知道的伤口隐痛处,轻轻涂抹清凉的软膏。

好几年,我都是一次一次地独对这一湖水。风平浪静的水并没有揭开面纱,水面下是功利主义盛行的交易,是休闲与恶俗同在的欲望的膨胀,这不难理解,人若把这一切都放下来,是多么难。对道德的评判,对那些视若浮云的是非取舍,还有那些恩恩怨怨的辩解,也许只有东湖的水才能把它洗清,只有东湖的风才能把它扫净,只有来往的脚印把它遗忘。

东湖不说话。又说了一切。从春到冬,又从冬到春,两岸的野花在叽叽喳喳开放,满堤的新柳在扬扬洒洒婆娑,东湖依旧。东湖就是东湖,它在这里等那个人来亲近,来交谈,再默契地与它融为一体,这个人回头一个凝望,万事都化作了风,万物都潜入了土。

赞助商

赞助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