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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情思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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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一支光阴的篙

端午情思散文随笔

向记忆更深处漫溯

又是一年端午季,

又是家家粽叶香。

记忆里的父亲永远年青英俊。

记忆里的母亲永远忙碌勤快。

而我

永远奔跑在龙舟竞发的十里长堤上。

  香囊

我记得我是佩过香囊的,那时祖母还在,祖母做的香囊是村中一绝,到端午前几日,家家来求。香囊做成蜷手蜷脚的小孩儿模样,俗称猴子。用碎布儿头缝了外面的套子,用棉花填实了鼓起来,小手脚齐全了,再往中间塞上雄黄一类的药材,有些讲究的人家还放冰片薄荷干花,给小孩儿挂着驱蚊虫蛇蚁辟邪用。最后缝严实捆扎出形状,再出眉眼口鼻,就算成了。像祖母这样做的好的,可以保存很久,便是我们时常把玩抛扯也不会轻易散了。若是不善针线的,只怕挂了一两回就成破布头了。所有,别看玩意儿小,也是要功夫的费心力的。

祖母去世后,我便再没佩过。

妹妹小,看别人家小孩有,缠着要,父母工作忙哪有时间理我们。为了哄妹妹,拿了针线布头跟隔壁奶奶学,手指扎出一个又一个针眼,总算做出个歪歪斜斜,挤眉耷眼的瘪猴儿。妹妹却是欢喜的,挂脖子上稀罕了好几日。

如今,这样的猴子香囊几乎看不到了,连端午的气氛也渐淡了。儿子刚出生那几年,一家人兴兴头头,父母大人备齐针线布头每天都做几个,给儿子辟邪驱虫。如今母亲垂垂老矣,父亲远去天国,不知道儿子的记忆中还有外祖做的端午的猴子么?

  腌咸蛋

一进四月,母亲就开始准备腌咸蛋了。买回上好的鸭蛋,那时候没有土鸡蛋土鸭蛋吃谷吃饲料之说,都是养鸭人早出晚归赶着放养的鸭蛋。用盐水浸洗,有那会浮在水面的'就是坏的,得挑出来,否则会成臭蛋,坏了一窝蛋的。洗好挑好的蛋用软布擦干,放在调了盐的黄泥里滚上几滚,调黄泥是做咸蛋的关键,盐放多少,水放多少,泥的稀度都是技术,蛋好不好吃全看泥调得好不好。我家的咸蛋总体来说还过得去,毕竟我父母不是很擅长做这些活的,没整出几缸臭蛋就很了不起了。在黄泥里滚足了泥浆再到草木灰里裹一层灰,然后就封在缸里让它入味了。

大概半个月,蛋就腌好了。端午的头天晚上,我们帮着大人把蛋取出来,清洗外层的黑灰黄泥,再拿去煮。煮蛋的过程是有点小兴奋的,我觉得父母甚至有些忐忑,就好比开宝一样,开出来是不是宝贝就等蛋熟壳落了。有一年,我们家的咸蛋做得超极好,油旺旺的蛋黄金光闪闪,美味极了。父母很得瑟了一回,每个慕名来吃我家咸蛋的左邻右舍都赞不绝口,非得要我父母传授经验。

  看龙舟

其实对于看龙舟,我们小孩子是兴趣缺缺的,管你哪方输哪方赢,与我们似乎都没啥关系。我们在乎的是那喧天的热闹,是那人山人海的集市,是集市上比平日里多出的不知多少倍的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我们手里能支配的端午那日大人发放的一笔小小财富。

初五一早是要有个仪式的,母亲端了发糕粽子包子咸蛋祭了公婆祖宗,然后我们要吃喝上一回。那个年代,年节味是极浓重的,平时没啥好吃的,过年过节才能大吃一顿。我们却有些心不在焉。我记挂的是漂亮的新衣服新鞋子新遮阳帽,弟弟记挂的是怎么花马上到手的票子,妹妹则记挂她的蛋网里放两个咸蛋好还是三个咸蛋。

先是齐齐整整一家人出发,到了大门口,父母都要去维持秩序了,他们是警察。吩咐大的带好小的,别往河边挤,就上岗去了。我们三个就纠集了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伙伴们呼啸而去。

河堤两岸人潮比江潮要汹涌得多。好在看船不是我们的终极目标,走马观花一圈,得了这艘船漂亮,那艘船上人壮实几句议论之后便散向各类小摊。我不敢撒了妹妹的手,一路牵着领着,弟弟早就不知野到哪儿去了。那会儿,车少坏人少,到哪里都安全。也听说过拐子拐小孩的,我常担心妹妹给拐走,所以从小我带妹妹都是极小的。弟弟就不一样,能拐走他的拐子还没生出来呢。

其实卖的东西,现在的孩子看都懒得看一眼。我们那时候却宝贝的很。青葡萄,一分钱一串,酸得要死,有葡萄的人家早早就摘了来卖。杨梅,那时候是希罕物,山里人家才有。一早挑来,新鲜得很,带着叶子,还占着露水,杨梅水灵灵红灿灿的,看看就想吃,不过比较贵,我舍不得。后来弟弟给了我们几颗,他的朋友多,有时候不花钱也有的吃。妹妹看到啥都想吃,我给她管着钱,用得就不那么畅快了。为了不让她啥啥都吃,我就得哄着她,这个吃了会拉肚子那个吃了会生虫子。最后她不听了,喜欢啥,直接拿了开吃,我不付帐不行。结果,小时候每年的端午都在她的上吐下冯跑肚拉稀中过去。

端午节,我最冲动的时刻就是买小人书,我记得当时一套买的红楼梦三国铁臂阿童木,战争题材的最多。也不知道当年的那些小人书都到哪里去了。

记忆的闸门一打开,便关也关不住,往事如潮水般涌来。朦胧中,依稀有龙舟号子在耳边响起。父亲立在江边燃起鞭炮,老家的船就要下水了,他年年要为他的乡亲鼓劲。

我的几个晚出生的侄甥辈都没能逢上这样的龙舟盛事了。在他们的心目中,端午只是书本上的那些介绍而已,生硬而疏离,他们吃的粽子是在超市可以买到的,日日都有吃,他们不知道雄黄不知道艾草不知道香蒲不知道香囊不知道赛龙舟。这是不是一种缺失,这样的缺失要不要补偿给他们。还有许多许多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在一点点流失,难道真要让他们成为记忆?难道只能在上一辈上上一辈甚至上上上一辈的回忆中才能翻找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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