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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乡村粉事的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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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众多村民在一起热火朝天漏粉条的场景,很难再见到了。

关于乡村粉事的散文随笔

冬日的乡村,农人们在趁闲猫冬。除了偶尔几场红白喜事,也只有漏粉条时,才能让人感受到乡村的一些活力。

漏粉条用的红薯粉面,在盛产红薯的乡村,家家都不缺。秋末红薯从地里收获后,经过粉碎、过箩、沉淀、晾晒,就成了干滑的粉面。可要漏粉条,把粉面加工成红薯粉条,单家独户则没法进行,这是一件需要村民合作完成的大事。

在我的印象中,漏粉条的日子,虽然很冷,但总是阳光明媚,应该是大人们事先选定好的。在一处避风朝阳、场地宽阔的院子里,土坯灶台垒好,大块的干柴劈好,大锅、大缸、细竹竿等工具摆好,然后,点柴、烧火,火热的漏粉条工作就开始了。

烧火者把锅里的水烧开,舀几瓢倒入大缸,将缸温热后把水倒去。一位“和面子”者往缸里添加好粉面、明矾,再舀几瓢开水往粉面上泼,其他几位拿着竹竿,围着大缸搅拌粉面勾粉芡。粉芡相当于蒸馒头时用的酵母,关系着整锅粉条的好坏,容不得半点马虎。

粉芡搅拌到位,往缸里再加热水、加粉面,几个男人挽起袖子,双手并用,共同用力搅拌,开始“和面子”。“和面子”很费力气,男人们围着大缸“和面子”时,有时会齐喊号子,想必和《诗经》里劳动者喊的号子差不多吧。

一阵工夫下来,“和面子”者多会累得气喘吁吁,有时还需其他人替补上去。不过,在他们的努力搅拌下,黏稠的“面子”变得均匀、光滑、顺溜。“面子”和好,一人继续搅拌,以防止“面子”结块或沉淀,掌瓢者就开始正式漏粉条了。

掌瓢者是整个漏粉条盛事的主事者。他经验丰富,勾粉芡时粉面、明矾的用量,“面子”要达到的黏稠程度,都由他来判断。他也是漏粉条时最辛苦的人,需站在热水锅边,一手在沸腾的水面上方平举漏瓢,一手又晃又拍漏瓢,让“面子”顺着漏孔涓涓泉水般流下。几瓢“面子”漏下来,他已大汗淋漓。

乳白色的“面子”遇到滚烫的开水,在锅底沉没几秒,很快就浮到水面,变成了亮晶晶、琥珀色的'粉条。蹲在锅边的拾粉者,拿着细竹竿,拨动粉条以免粘连。觉得粉条煮熟了,就迅速将粉条拨到另一口盛满冷水的大缸里,由盘粉者负责将粉条往细竹竿上盘,再由其他人一竿竿架到绑在粗绳上的小绳圈里自然冰冻。

小孩子嘴馋,在旁边看大人漏粉条,最渴望的,无非是想借机吃一碗刚出锅不久的粉条。那些细嫩光滑的粉条,带着温热,吃起来松软可口。如果大人们能给浇上一些蒜汁,那更是难得的美味了。其实不光小孩子,干活干累了的大人们,也会端一碗刚出锅的嫩粉条来吃了充饥。

山村冬寒,滴水成冰,一竿竿挂在室外的粉条会结冰成块,即为“冻粉”。第二天,大人们又要用温水滤粉条,即为“融粉”。然后,继续在太阳下晾晒,直到粉条变得通体干硬。

这种用乡间土法加工出来的粉条,经过“火与冰”的双重洗礼,柔韧筋道,很好吃,有现今那些机器加工的粉条所缺的美好味道。如今,众多村民在一起热火朝天漏粉条的场景,很难再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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