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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槐花飘香时的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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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一年一度槐花盛开的时节,市场里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卖槐花啦!卖槐花啦!新鲜的槐花……”把我的思绪一次次地拉长、延伸,回到儿时的记忆中。

又到槐花飘香时的散文随笔

儿时,家门口有两棵碗口粗的槐树,每年槐花露出一点点白色的时候,我便搬个小凳子,在树下做完了作业,就一次次地踮起脚尖张望,有时候一天会在树下徘徊好几次,盼望槐花早一点盛开,我和弟弟妹妹们好有一顿美食饱腹。

当槐花终于张开了洁白的笑脸,馥郁的香气引得辛勤的小蜜蜂快乐地飞来飞去,那香味隔几条巷子都能闻到;花儿们也竞相表现自己,把最美最香的一面向善良的人们展示。晨曦下,那洁白的花儿在绿叶的掩映下,翩翩起舞,就像古代的白衣秀士。

听母亲说,我就出生在槐花盛开的一天,那时候没有钟表,母亲说我呱呱坠地的一刻,她闻到了谁家蒸槐花的清香。所以,每年的这时节便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槐花终于盛开了!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勤劳的父亲麻利地爬上树,把磨好的镰刀拿在手中,把那一枝枝洁白的花揽入怀中,再扔到地上来。我们就争抢着捡起来,捋一把填入口里,随之唇齿生香,真是一种享受!

父亲常对我说:远亲不如近邻。所以家里的槐花都是和左邻右舍分享的。我呼朋引伴地叫来左邻右舍,南边的邻居金元大娘端来小筐,北边的邻居金木奶奶提来了小篮,王月嫂子拿了小盆子,高灿嫂子干脆用自己的头巾捋了一兜儿……各家各户都把槐花带回家中,也把父亲无私的情谊带回家去。

槐花的吃法有很多种,把槐花洗净晾干后,拌上金黄的玉米面,或蒸或炒,都是佳肴。我最爱吃的是把蒜苗、香椿的嫩芽捣烂,然后用香油调和,拌着槐花吃。左邻右舍吃饭的时候喜欢端到我家门口的台阶上,吃槐花也是不分你我,邻居们有时我送你一把韭菜,你送我一把香椿,有时你去我家面缸里挖一瓢面……那些画面真的好温馨!

俗话说:年好过,春难熬。那时候家家户户都缺衣少吃,母亲就把槐花晒干,做成槐花饼,偶尔还会用槐花煎鸡蛋,加点韭菜包成饺子,有时候蒸成菜包,我一顿能吃下两三个!那时候觉得世界上的美味也不过如此。母亲换着法子用槐花做成各种食物,让我们姐弟几个开心地吃,熬过了一个个漫长的春天。就这样,两棵槐树伴我度过了难忘的'童年,也抵挡了不少饥饿的煎熬。

大概上初中的时候,村子里架电线杆,大队干部说槐树有碍电线,非要我们砍掉。父亲不舍得砍树,说孩子喜欢吃槐花,更喜欢那香味。但谁会在乎一个孩子的感受呢?两棵槐树活生生地被砍去,为此我哭了好几天。记忆中的槐花停留在那时候,香味似乎永远定格。虽然此后也多次吃到或蒸或炒的槐花,但都不是记忆中的那种味道。

当年的金元大娘、金木爷、王月嫂子、高灿嫂子都已作古,而父亲也一天天老去,不再魁梧有力,不再麻利能干,变得老态龙钟了。童年的一切都离我渐行渐远、遥不可及,儿时的一切只能在梦中再见。大地上的生命一代又一代地更替,也许不灭的只是留在历史中的印记吧!

我常常怀念那两棵槐树,还有瓢荡在记忆深处的槐花香,以及父亲那充满了爱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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