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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钱儿随笔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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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说一个好的作者就是不断地裸露自己的心事,将心事写在文字里,然后很多的人在其中找寻着自己的影子。而我,并非一个好的作者,也并非是一个很认真去写字的人,只是凭着心中几分对生活的热爱,随心而随性地一路写着心中所想,所思。在这场繁忙而紧张,又带着几分沉重的生命之旅中,唯愿我一瓣文字的清香能带你找回一丝儿时纯真的记忆,还有那些年我们似曾相识的美好与快乐,也便足矣!

榆钱儿随笔散文

——前言

小时候,拥有的那些美丽从来没有感觉到可贵,也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它们会悄无声息得被时光丢弃。长大了,偶尔捡拾起一片童年的记忆,竟是欣喜不能,如获至宝,甚至喜极涕零。这感觉,只有穿过了几多风雨沧桑,正在渐渐老去的我们才有那么深刻的感触,不是吗?

周日,带女儿去公园。行至入口处,不经意抬头的一个瞬间竟然发现了榆钱儿。那是多么熟悉的榆钱儿啊,却仿佛又显得陌生了许多。明晃晃的阳光照得我睁不开眼睛,我只好快速换了一个角度想要认认真真看看这是不是我记忆里久违的榆钱儿,将脖子高高仰起,一遍遍端祥着,然后踮起脚尖想要摘一串下来。

“妈,快点走啊,你在干嘛呢?”女儿在前面急不可待地叫着。“可可,妈看到榆钱儿了,真的是榆钱儿啊!”我抑制不住满心的喜悦。女儿瞪大了双眼:“什么是榆钱儿?能吃吗?”我连连应她:“能,能,能,我们小的时候还用来做菜呢!可好吃了。”女儿一个剑步飞奔过来。

那树太高,我怎么也够不着它的枝桠,正好走过来几个约摸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她们看我着急的样子,笑笑说:“太高了,要不咱也摘一些下来吃。”女儿悄悄附我耳边问:“真的能吃吗?”这小丫头还不信她妈妈的话,我大声地又一次对她说:“真的能吃,小时候在你姥姥家可多这东西了,我们常常上树来摘下做成菜吃。”一旁的老太太也附合着:“是啊,做菜可香哩。”女儿听了便让我摘一片给她吃。

我来来回回徘徊着,舍不得离开,嘴里还不停念叨:“怎么往年来的时候没见着呢?是来的时间不对吗?”女儿看我这样子,就乐得不行。她说:“妈,摘不下来别摘了,你看,前面还有许多呢,咱往前走走,那里,那不是榆钱儿吗?你至于那样稀罕?”

或许,我稀罕的并不是榆钱儿本身,而是那些带着榆钱儿的童年快乐。

母亲住的巷子或许不能称之为巷子,因为我们临山而居,也因为门前有一大片的空地,还有一个很长很长的土坡,母亲的`家住在半山坡上。那里是一个相对独立的世界,直至现在曾经那一排的人家老死的老死,搬走的搬走,唯有父亲,母亲和隔壁一个守寡的七大妈,还有大片大片的废墟单调而和谐地存在着。

母亲有一双勤劳的手,也有一颗慧质兰心,她能将贫瘠的土地栽种成一片热闹的春天,她守着那一片清静安然地过着她与父亲的春秋冬夏,我曾笑着于母亲说:“妈,别嫌这里孤独寂寞,这里可谓是一片桃花源!”

母亲笑笑,不再语。

其实,那里也曾经热闹过。在我很小的时候,那些陈旧的老房子里也酝酿着丰满的故事,那些与我一般大小的孩子们曾经与我一起在晨风里奔跑过,也在落日里笑闹过。

七大妈家的那棵杏树我们不知道偷着上去多少次了,还有东面那个光棍尹大爷的红枣树我们也是总瞅着主人不在家时爬上去用棍子不停敲啊,打啊,直至红枣落了一地,叶子也落了一地,为了不让他发现我们又慌乱地将叶子扫在别处,把脚印抹了个干净。

还有,二大妈家的二女儿又被她爹打了出来,估计是又喝多了,他打起女儿来总是没头没脸的,长辈没个长辈样子,女儿也从来不喊他一声爹。夏日的黄昏,大哥二哥和一群猴子们又跑到地里摘回麦穗烤着吃了,瞧他们小小年纪做这个可真在行,几块砖头垒起来一个小火灶,然后小脑袋凑一起争着烤,不行,我也得跑过去凑热闹。

人们下地干活累了一天,也只有晚上这会儿是可以坐在一起聊聊的,看他们各自端着饭碗就跑了出来,自然而然凑到一起,赤着脚片子,或

圪蹴(蹲)或直接坐在土地上说着东家的长,西家的短。耳边是不甘寂寞的蟋蟀叫个不停,我们那些小孩子就跑来跑去争来抢去,笑声响满了整个小山村。很迟很迟了,连月亮都有点犯困了,大人们才各自散去,尽管我们还舍不得在黑暗里安静下来,可架不住大人们一声声地呼唤。

而今,那里显得异常安静,七大妈的腿脚极其不利索,就算再有孩子们去偷她家的杏儿,相信她也定是追赶不上,可是,那些偷过她杏儿的孩子们都早长大成了人,像长了翅膀的鸟儿一样飞得很远很远,尽管她的杏儿年年还是那样缀满枝头,却再不及那些年甘甜诱人。

三叔也搬到了新房子,门上常年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铁锁,而爷爷却已一捧黄土成了凭吊,再不见他徘徊来去从父亲的家到三叔的家,再不见他紧皱的双眉,听不到他边走边说着三叔家的孩子真捣蛋。还有姨奶家的那个带点傻气儿的五儿媳把她的公公一砖头拍得上了吊,从此那个红火热闹的家就没了生气,最后,人去屋空,也不过是一把铁锁尘封了厚厚的记忆。

那些老屋子,陈旧得堆满了故事,却也陈旧得再直不起腰身。

二大妈家的二女儿也已年近不惑,她的那个凶恶的爹早已做古,就连她家的墙头也烂成了一堆泥。可我清楚记得那一堆烂泥的下面曾经长着一棵老榆树。

那老榆树长得甚是喜人,也许它比我年龄还大,反正自我记事起它就很高很大,也很壮。虽然它只是生长在二大妈家的墙角,可左邻右舍无不宠爱它。

榆钱儿满树的时节,她们端着一个小盆子站在树下聊天,我却麻利地爬上树去摘下一缕缕榆钱儿,再听她们夸我几声那便是心里偷着乐个没完,我一边摘,一边吃,等到家家户户的盆子都放满了,母亲催着快点下来,我却站在树上扮着鬼脸就是不下。

她们还在聊着那些碎七碎八的事情,什么谁家的孩子被打了,谁家的庄稼地今年又要荒了,或是谁家的媳妇又和婆婆吵架了,看她们说得一个比一个带劲儿,太阳眼看着都落到西山根儿了,依然还是舍不得分开。

这时,那个二大妈的男人回来了,大老远看见,她就忙着说要去做饭了,于是众人散去,我也忙跳下了树。

跟着母亲回到家里,就只等她做上香喷喷的饭菜了。母亲嘱咐我把榆钱儿里的细小的树枝棍捡了出去,然后她将土豆洗净,削皮,用擦板擦成丝,再将榆钱儿洗净,然后就是锅里放上油,调料,一起烩着。不一会儿,锅里就会飘出淡淡的香。

想来,很多年不曾闻到那个味儿了,虽然那是多么朴素的菜,可谓粗茶淡饭,可如今思来,却远比那些山珍海味更可口。

乡愁,是一种镶嵌在生命里的味道,乡愁里那零零星星的记忆就如流淌在生命里不息的血液一般,不是吗?

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许许多多的榆树,个个挂满了榆钱儿,鲜嫩鲜嫩得真是诱人,可幸,有一棵随手就可摘了下来,我急切地放进嘴里,哦,真香,一如儿时的味道,甜甜的,绵绵的,柔柔的。

女儿也要,我便喂她嘴里,可她只是说:“就那样吧!没有多么香啊!”

难道,一样的榆钱儿,于我,吃进去的更多的有着生活的味道?更多,有着几缕乡愁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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