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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川清江诗会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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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着节拍行进

利川清江诗会散文随笔

不知道K1047次列车穿过了多少个隧道。当我从卧铺上一觉醒来,只听见它还在呼呼地喘着粗气。车窗外依旧悬挂着白花花的阳光,漫山的绿色依然如硕大的毡子铺设着一山一川。

播音呐叭放着舒缓的音乐,我吃了点水果,就坐到了窗前。猜想列车一过宜昌就该是恩施自治州境内了,眼前不时有小村庄闪现,现在的农民早已都富裕了,看见他们都建起了小洋楼,原来曾经很年熟悉的农村土墙黑瓦的房子,几乎都隐没不见了。我的内心悄悄地感慨,正是这个繁荣而欣欣向荣的好时代让农民过上了好日子,和幸福美满的生活

一个坐在窗前的人,和我攀谈了起来。他一听我的口音就是外地人,问我到哪里去,我说是去利川。

从他口里了解到这趟列车是去四川的万州,中间所要穿过的隧道估计不下几百来个,最长的需要十几分钟。他接过话题,说当年修这铁路,花费了很长时间。因为是高海拔地带,不但是造价高昂,施工的时间也是有限的。冬天大雪封山,跟本无法作业,只有抢在比较好的季节加紧施工。途中可是遇山开山,见河架桥。终于在2011年1月开通了宜万铁路,途经湖北境内的是宜昌、巴东、建始、恩施、利川5个站,大大地方便了当地的老百姓,更带动了沿途当地的旅游与贸易。当然,到恩施和利川旅游、出行的不单单有便捷的火车,还有飞机和高速公路。从车窗所看到利川的高速,想必当初建设得也和宜万铁路一样艰辛,也是要经过大山、断谷和河流。

不知不觉中和这位不知名的旅客谈着,列车在下午3点左右准时抵达利川车站。

十月天及时地给我打来电话,提醒我下车(由于我在另一个车厢,他们几个在同一个车厢)。出了车站,并没看见他们几个,我就在出口等他们。

不一会,他们就跟着出来了。中间多了一位新朋友,我一问才知道他原来是长江日报报业集团长江网长江论坛主编彭向东,一个挺年轻而帅气的小伙子。跟着又加入然后大家找了辆面包车,按地址直接打车去铭雨利莱酒店。车上大家和司机攀谈起来,我乘他们说话间,随手拿起了一本《风情山水,天籁利川》的画册翻阅起来。画册里的风景真是美仑美奂,有介绍腾龙洞的,佛宝山的,龙船水乡的,鱼木寨的,大水井的等等,映入眼帘的尽是美景美色。我对身边的朋友说,利川的旅游导引做得真好,连司机都是人人手上有画册,看来宣传自己的家乡,把发展旅游业振兴旅游业当成了自己的一份责任和义务,我感到由衷的敬佩。

到了铭雨利莱酒店,下了车,走进酒店的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它那高大整齐的楼房,宽敞的停车场。无意中大家一仰头就看到了酒店主楼电子屏幕正播报,关于热烈欢迎清江诗会环保活动的诗人,作家朋友们到来的字幕,大家的内心不提有多亲切和感动了。

真正的目的到了。

进了酒店,才知道利川市诗歌协会主席何泽勋主席正在大厅迎接全国各地的客人们。我们一一上前和他握手打招呼,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取了房卡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到此,我们一行几个人从武汉出发,到达利川市参加清江诗会环保活动,才算告一段落。

  徜徉在清江大道上

我和夜鱼拿着房卡到了房间,刚刚歇息不久,就有人来敲门,开门一看原来是隔壁住的南竹。他们几个男士说要出去逛街,问我们俩个去不去。我们俩一看时间离晚餐还很早,就跟着同意。再说来利川了了解了解当地风情,看看人家的市风市貌也是必要的。

大家又是关门,取房卡,然后一起又乘电梯到铭雨利莱的大堂。没想到荆州的诗人高山松已经在大厅中候着。我们一一上去和他握手打招呼,问好。一了解才知道他是直接从荆州赶过来的,上午就到了。之前我没见过高诗人,但在网络上相互聊过天,一直比较熟悉,这次一见真是如故。他身材比较高大、清瘦,剃着小平头,年龄大约在40岁左右,一脸和气微笑的样子。

寒暄过后,我们一行六个人便走出了酒店,向利川市的街道走去。

这里的气候很疏朗,阳光看似很耀眼、刺白,但照在身上也不是那么让人感觉难受。我们几个像散步的人,边走边说。高山松说这里其实也是一个小县城,和其他地方都一样,只是海拔相对地高了些,空气相对清新一些。

整个利川市大约有90多万人口分布。地理位子恰好处在湖北省最西部,南邻潇湘、西靠蜀渝、北依三峡。清江自西向东横贯境内,平川大坝与山地丘陵镶嵌两岸,为有利之川,故名“利川”。全市平均海拔1100米,生态资源十分丰富。有丰富的烟叶、草场、水能、风能、天然气、矿产和旅游资源,素有“坝漆之乡”、“黄连之乡”、“水杉之乡”、“纯菜之乡”、“山药之乡”、“歌舞之乡”的美誉。全市管辖区内主要以土家、苗族为主体,汇聚了的18个民族在这里生息繁衍。

话说间,我们已经走到了利川的清江大道。看来这条街是主干道,街上也是车流不息,人群攒动。我和高山松说,中国的县城永远都是一个模样,分不出什么特色来。

我们边走边浏览两边的街景。突然一个挑水桶的人经过我们,大家一问才知道就是纯菜。两桶里的纯菜是刚刚从湖中采回的。我没见过,就走近仔细看了一下,原来这纯菜是褐色的,如茶叶般的小嫩芽漂浮在水面上。粘乎乎的样子。据说纯菜属于稀有罕见的植物,营养价值十分高。在中国唯有恩施州和两湖(西湖、太湖)有批量出产,尤以湖北省利川市所产的纯菜品种最佳,规模最大,被国家命名为“纯菜之乡”称号。纯菜鲜脆可口,具有多种药理效果。是难得的绿色保健食品。

宋代诗人白居易写有“犹有鲈鱼莼菜兴,来春或拟往江东”的佳句,还有苏东坡的名句“若向三吴胜事,不唯千里纯羹”,都千古流传。明万历年间起,纯菜就被指定为“贡品”。清康熙皇帝还特地将它移栽于宫廷畅春园,乾隆皇帝每到杭州必以“纯羹”为美食。

看完了纯菜,我们就直接上了天桥。我心里还来挂念着想看看真正的土家族人到底是什么模样,是不是头上绾着黑头巾,穿着他们自己绣着图案的家织布衣服。

大家在天桥上逗留了一会,十月天及时地给大家拍照留影。从天桥的一端下来,就是一个卖市场,一条长长的街道上摆满了各种蔬菜和水果。大家漫不经心地欣赏着,也许出于对这些瓜果蔬菜的亲切感,见到那竹筐里放的,背篓里装的,满满的都是一种久远的乡村气息,轻轻弥漫着。我放慢了脚步,最喜欢这样惬意的感觉,心情就像自己是一个提着篮子来买菜。这里挑挑,那里瞄瞄。走到了一个卖辣椒人的面前,我停了下来。指着眼前的辣椒大声地说:“灯笼椒,灯笼椒。”。北夫立即跟过来,我俯下身拿起一个辣椒就辨认,的确是灯笼椒,个圆,身小。形状就像圆圆的灯笼,红红的样子真是好看极了。我想起了原来在武汉吃重庆火锅时见到了这种辣椒,因为不是一般的辣椒,它只适应在海拔较高的地域生长,耐寒性特别强。

大家继续朝前走。帅小伙彭向东忍不住一个馒头店飘出的香气,去买了一兜子的小馒头给大家吃。我和夜鱼在水果摊前停留了下来。经过品尝了那个大婶削好的野山桃后,我就大把大把地挑选了一大袋,这种果子一看就是从山了采摘的,新鲜的叶子都还在长着。

我们买完了水果后,大家决定回宾馆去。

回头再看看这安静的利川街道,夕阳的光正打在整个街道上,有种被蜡染的感觉,像是沐浴,也像是在洗礼。虽然身处异地却一点也感觉不到陌生,相反的内心是有种说不出的温暖感。或许是这小县城正在建设中,它渗和了来自朴素的农村与现代的元素一起交织的碰撞,或许是像看见了一个曾经穿着粗布衣而改换打领带穿西服的人,正经受着改头换面的变革,比如气质与修养。

一个城市的发展与繁荣,完美度是要经过经过几代甚至十几人的努力奋斗和坚持不懈,就像北京、伦敦,对于一座城市而言,自身沉淀的元素(是利器,也是法宝。)就是一种很重要的东西。

  回到《龙船调》的摇篮中

清晨,我还在半醒半睡的状态中,就听见窗外一只小鸟啼鸣,它清脆而婉转的小舌音,仿佛把周围弥漫的一种静也要啄醒、啄破。我不在乎它的吵闹,只在乎在我一夜醒来,我的视听感觉是不是不在了武汉。

6点30分左右,我便起床。顺手把日程手册拿过来看了一遍,上午安排的是要前往龙船调水乡采风。说实在的,利川的《龙船调》这首民歌对于我是陌生的,不是看了介绍,我真的不怎么了解这首民歌还有着这么大的魅力。尤其是后来在水莲洞中的地下河上听到了当地人撕开原生态的歌喉对唱,一下子被真正给震撼了。这首民歌高亢,舒缓,长音节拍。最突出的就是中间休止符上男女的对白:“金儿银儿索,银儿银儿索,阳雀叫哇,包左恩纳果啊,妹娃要过河哪个来推我嘛?”仿佛土家族的生活的全部精华就浓缩在这里,更是将土家人妹娃的娇羞、妩媚,调皮的情态,风情万种地给表现了出来,其中还有酸秀才的挑逗、野性以及艄公的幽默和风趣。

寥寥几句话正是《龙船调》的精神散发的所在。它诠释了土家族人民的乐观、积极、朝阳的生活理念。这首民歌后来经过十几位歌唱家的演绎,最终走向了全世界。尤其是歌唱家宋祖英把它带到了维也纳和悉尼,更是在全球掀起了传唱这首民歌的热潮。

所以,对于《龙船调》我的内心产生了一丝浅浅的憾意,好在马上就要前往它的故乡清江源去看看了。

8点30分,参加利川清江诗会的团队准时地出发了。沿途的风景映入眼帘的是一派秋收前的景象,好多农户人家的院子中堆放着从地里刚刚收回的土豆、玉米、红辣椒,秋收的意义在这样的诗情画意中让我们这群来自外地的客人们深深地体验了一次。

出了城郊大约半个钟头后,就看见了一条小河流,经导游小姐讲解,这里就是清江的源头所在。看着眼前的这条清江小河,仿佛与我家乡的小河流别无二致。它清浅,静谧,像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那么单纯、清丽的模样。可就是这不起眼的小清江,竟然是一首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民歌诞生地,我的内心由衷地感到一种敬佩。是啊,这小情调的民歌居然也给利川带来了莫大的荣誉。

大家到了清江源的码头,依次上了渡船。坐在船上我开始感受这里的气候,毕竟是海拔高地,扑面而来的江风虽然不是很冷,但还是有丝丝的凉意,渗透到皮肤下面。

河岸两旁是茂密的森林,低矮的灌木将山体遮蔽得郁郁葱葱。有许多植物是我叫不上名字的。顺着目光向山峰攀缘,看见的天空是那么湛蓝,鱼鳞一样的白云经过朝霞的熏染,呈纷纷剥离的状态。山腰上的雾有时候看着还在,稍一会就被风吹散了。因为天气晴朗,眼前的山是青的,水是绿的,天是蓝的,云是白的,还有我们这群慕名而来的客人,千姿百态的心是热乎乎的。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其实已很久没有坐过这样的小渡船了。我的家乡也是一个小县城,与利川有共同性,那就是水质好。其次还有亚洲最大人工的淡水湖也在我的家乡,是国家立项建设的南水北调工程,而今的丹江口水利枢纽也是一个正向蓬勃发展迈向的一个新能源城市,它正处在汉水的源头之上。之所以清江与汉水有相着同的地方,是因为它们都是长江在湖北境内的最大支流,正因如此,保护它们的清澈,渊源能更好地为长江服务,在今天显得尤为重要和迫捷。

这样想着想着渡船就到站了。

大家穿过水莲洞,穿上了码头摆放的救生衣。再次登上了另一种小渡船去感受我们所要观看的地下熔岩洞。

每只小船都是俩个工作人员人照看着我们。我们的这只也是俩个人,一男一女搭配着。船还没走多远,就有人提议他们唱民歌。我却抬头看见了几只白喉雨燕正在盘绕飞翔,之前看过介绍利川洞穴中的白嘴雨燕,由于滥采燕窝的缘故,数量已经越来越少,没想到在这里真的碰到了。看着这精灵般的鸟,飞来飞去,忙不迭地地觅食、筑巢,它们以洞穴为家,守护着这一方山水,心中有说不出的怜惜。

船上的谷未黄老师一直要求那俩个工作人员为大家唱民歌,在大家一遍遍的掌声中,终于哪个女工作人员先开口唱起了《龙船调》,声音刹时就回荡在整个熔岩洞里。因为洞里的回音极好,被折射的声音余音袅袅地回来飘荡,很是神奇的。接着就是男音,因为他们说的唱的都是纯正的土家话,这让大家的耳朵彻彻底底地领略了一次地道的美声宴。

莲花洞曲曲折折地延伸,宽仄不一,整个溶洞极其幽暗绵长。两旁的岩壁上的乳钟石形状千奇百怪。有的像竹笋,有的`像玉米棒,有的像观音。一个个经过壁灯的照射,栩栩如生。河道最仄的地方直径仅仅有一个小渡船那么宽。所以,当两船相遇的时候,另一只一定要停下来让道,我们的这只船一路就停了两次。就在我们的小船停下来让道时,谷未黄老师不忘给大家制造着他的幽默,大声向对面一只小船发问:“对面的是哪个部队的?”,对面的小船无人应答,他接着又幽默是说:“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纵队。”,等到工作人员把手电筒一打亮,原来都是参加清江诗会的自己人,两船的人相互看清后,都哈哈地大笑了起来。我感觉这情节真有点像电影《渡江侦察记》上那么精彩。

洞中没有光线的地方,能见度黑得像墨汁。当小船经过那段,我小心地扭头看了看大家,一个个都屏息宁神的样子。或许这就是清江送给我们大家的一份神秘礼物吧。

小渡船大约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来回的划桨,仿佛是一只摇篮在轻柔的水乡中摇摇晃晃。但愿它能把我们这群来自外地的人们,心灵和梦想更加得到安抚、洗礼。精神和情感得到更多的引导和提升。

这里或许不是陶渊明的世外桃源,成为隐者的天堂;亦不是梭罗笔下的《瓦尔澄湖》中的人性返朴。它仅仅是一条江流所散发的魅力。正如我们是际遇的也或许是擦肩的,但有什么比遇见一朵蒲公英,一枝紫薇花,一只能在自然的怀抱还在飞翔的蝴蝶那样自由、隽永,将心情作一次真正的放牧,而更为可喜?

今天的清江源还在,我希望多年后若能再回到这里,它依旧能保持原貌。就像我此刻想起自己小时候的家乡,母亲站在小河边浣洗衣物,不时扭过头看看自己的孩子在哪里玩耍?那眼神或许正像落入我内心的一粒扇贝,不时地像渴慕着它的大海与江流。

清清的清江河,流水潺潺地从身边流淌着。我突然感到一种温暖和闪光的东西在身上跳跃,那是阳光照射了过来吧,和着一阵徐徐而来的清风……

  穿越,亦是抵达

所谓野花谷,一定是鲜花遍地,草色青青,昆虫呢哝。

大家从莲花洞乘船游玩了之后,接着从地下河的另一个码头上了岸,一条很长的峡谷地带,经过我们快速的疾走,十几分钟后就看见了洞口,一团明亮的光线在那里由小变大。大家依次出了洞口,只见眼前一片豁朗。我对身边的朋友开玩笑地说:“弃暗投明的感觉,真好!”。不是吗?大家刚刚还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隧道中摸索着前进,现在突然就来到了明亮的阳光下。这前后的对比,着实地让大家好好地感受了一番。

野花谷其实是一座山谷与另一座山谷相互连接在一起的一个长峡谷,中间隔着一座陡峭的小山坡。

我来不及拍照,只顾着用眼睛寻找奇珍异草。也许从自己从小是在农村长大的,见到这些苜蓿,菟丝草,水芹菜格外亲切,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野花还在静静地绽放。尤其后来看到水泽中那几丛菖蒲,还在顽强地生长着,这都到了八月了,它们依然如此葱郁,英姿飒飒。

菖蒲作为吉祥植物,它让我想起了每年的端午节,母亲总要割上一大把,和着艾草放在一起。小时候因为不懂其中的原因,只知道这两种植物放在一起很好玩,长大了才知道这种植物也是纪念屈原的。它的叶子像剑,刚劲有力,直抵苍穹,代表的就是守护的意思。但愿这些动植物都能在利川这个美丽而富饶的地方自由自由在地生长,像利川勤劳的人民一样,用他们的质朴、淳于演绎和装扮着属于自己的生活。

爬上了野花谷的那座小山坡,突然就看见有一束束光柱从山顶垂落下来。我停了下来,仔细揣摩这光柱的来源,原来这小山坡几乎是垂直的,出口处像一个天井,因为树木横枝旁逸,阳光照射下来,分散后就形成了光柱,很神奇。当我回头俯瞰时,看到大家的相机正喀嚓喀嚓地响个不停。

翻过了野花谷的小山坡,就是真正的出口。前面依然是一片葳蕤的植物林。可能是当地人为了减少旅客翻山之后的疲惫感,竟然在出口的大门前栽种了很多好看的植物,几枚像小西红柿似的的果子还挂在枝头上,我忙不迭地地上前就采摘,送到嘴边品尝时,身旁的高山松立即提醒,说这果子不能随便地品尝,或许有毒。经他这么一说,我赶紧将手中的红果子扔了出去。

大家在此地稍作停留后,继续向前方的望江台行进。

顾名思义,望江台一定是望江的一个台子。果不其然,几分钟的路程后,大家就看到了一个硕大的黑青石竖立在路边,上面有一行红朱砂写就的书法。我向身边的利川市人大环资土委向太顺主任请教,这黑青石是不是当地人故意搬运到这里,为了制造风景。他解释这黑青石是天然生成在这里的,因为利川是喀什特地貌,山上的石头都是经过千百年风雨侵蚀,境内溶洞和天坑比较纵多。任何一块石头几乎不加雕刻,都能自成景石。

路边不时有建筑工人在那里歇息,抽烟。从这个侧面看来,利川的旅游业其实还处在建设当中。比如眼前竖起的那座亭子,整一个光秃秃的水泥结构的建筑物立在那里。我想,若干年若再来这里,这亭子是不是不是一样了。那时,或许它的顶上已经铺上金色的琉璃瓦,圆柱子上已刷上了红油漆。

倒是亭子旁边又一座高大的青黑石假山,竖立得屹然有神,上书一行俊美飘逸的大字:“龙船水乡”,提醒着我们,真正美丽的清江就在眼前了。

  清风如梳

卢梭在他的《生活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写到:“为了到花园看日出,我比太阳起得更早。”

我们呢?一群实际身处繁华大都市的人,为了生活的所在而遗弃了一些我们认为最可贵的东西。比如新鲜的空气,苍绿的森林,悠闲的祥云……

而今天,所谓的人在江湖,行走于清风和明月。看着这眼前的山山与水水,莫不是道尽的一半火焰,一半柔水。

坐在清江河上的小船上,我自己感觉已没有了任何的思绪。只看见天空蓝得像一个干净的容器。再看看那云,从山顶上飘来飘去,有的像鱼鳞,有的像孔雀张开的尾巴,有的像奔跑的兔子。说灵祗应梦,轻起来是一双双打量的目光,一副副携带着枷铐的身躯,一张张赞美不尽的唇齿,一声声淤积在心深处的呐喊和呼吁……

要轻就轻过这清江的风吧,任意它将我吹到哪里,带到哪里。或者让我回到一只鸟的身上,让它的翅膀成全这条江流上的翼动,继续为传播恩赐和良善而倾尽一腔的热忱。

我相信,如果我能洞悉到大自然所有的奥秘,也许就不再为了万里的山川寻觅心得而到处奔波。我也不是徐霞客,能让自己的双足历遍千山万水,熟知人文和地理。我仅仅从生活的一个侧影走向另一个侧影,而此刻的侧影在我看来,这条清江不啻就是一面镜子。正是它使我们学会抛下赞美、面具,甚至虚伪、假情假意。

今天的我要为谁倾覆,仅仅是这条江吗?在它流淌的时间上,我为它慕名而来,不仅要端详它如何俊美、秀丽,更要成全视觉听觉,以及感触意念上的心声。不去追问七千年前的河姆渡在长江中下游如何演绎过它最灿烂的生态文化,他们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在深山老林,腹地平坝从事他们的农业、狩猎。而清江呢?在今天不但被现代文明冲击、洗礼,又有多少元素是能再现的返朴归真?

情愿我回到清江上,和着清风为清江赶制一把木梳,将空气和微粒子都从这里赶跑。管它什么官衔、荣耀,管它身外的纷尘、欲壑未填。甚至我也要学会丢下一些赞赏和美誉,包括喜欢的音乐,曾经为巴赫,舒伯特小夜曲的迷恋,而只记住黑格尔的话:“美是理念的感性显现。”

那么,我如何将一条源源不断的清江,据为己有而小憩片刻,让它的美彻底地为我进行一次身心的沐浴。所以,当我见到清江也如同见到了自己的母亲那般,不时地在心头掠过一遍遍暖意。是它给予我的亲切,温和。更多的是沉淀起来那种母性的美,它贤淑,恬淡。

如一位诗人曾说到,对乡土的情意,要有一种敬畏。诚然,清江被尊称为母亲河,一定有它的道理。不说它八百里清江,八百里画廊让它悠悠的江水,哺育了两岸的巴人,更是它的品德与气质,使人相见了一种真挚和婉约。背篓的女人,采茶的姑娘,跳着舞唱着歌的真正土家妹娃,它们特有的性情,生活的状况,不能不说是清江的赋予,更使人在抽象的认识上竖起的一个伟大形象。看,它在群山的环抱中,多么安详。这风景让人一留恋就记到了心中。

如果我还是一个稚者,我情愿清江就此将我梳理一次。我是那么愿意和这里的花草树木,云朵,鸟鸣融为一体,尽管那熏染的绿是一个颜色的胚胎。如同《哈姆莱特》中写到:“我的好朋友们,你们什么事得罪了命运,她才把你们送到这里?”。我有什么介意的,被送到这天堂般的地方来,重新感受了一次人生意义的课堂。在一缕炊烟冉冉上升的过程中,在一只只渡船安静地前进中,似乎不需要担心时间再次从哪个钟摆上跌落下来,碎裂一地。就这样多好,坐在渡船的小椅子上,看着周围的山和水,让自己进入半酣半醉的情态中。再也不要警惕哪里有出口,哪里是所谓的安全感。

那么,清江是载渡吗?是送别吗?。我们是否就是一群过客,或者乘兴而游的一群孩子?借助清江感触了在城市中看不见的另一面风景。元稹在他的《离思》中写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真正意义上的风景也许都在心底。正如清江河流上飞过的一只鸟,一片云,谁能知道那就是“你来了,我对你微笑过;你走了,我又回到我自己。”的隐密对照。

今天的清江,或许我的到来是它怀抱的一滴水,一片落叶。我不是第一个到达的,也不是最后一个到达的。

“饮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有什么让我不记住这条江呢?在它的梳齿经过的风声,仿佛一把号角,一波又一波的涟漪,一切的痕迹都是堙灭和重生……

  朝拜一座山

“我乐于把罗马或尼姆看作是散在的骨骼——这是胫骨,那是头骨……”,蓬热在他的《贝壳小记》中这样写到。我知道他在微小的事物身上,展现他所挖掘后的想象。

如果将一座山比喻成一个女人,腾龙洞在我看来,那一定是她怀抱中的一只陶罐,有一种祖母绿的质地。

眼前的夷水之滨的水正源源不断地从这只陶罐中泼出来,琼浆玉液洒了一地。当然,这里更像一场气势恢弘的交响乐,在我们到来的深谷,首先被激活的是各自的听觉。那一条排山倒海的瀑布,即使是远远地站在天桥上的人们,被震慑的感觉也是颤栗的。什么样的水声,这样响彻天宇?如果拿它和壶口的黄河比较,我看它一点也不逊色。白花花的水流,恰似一只巨龙在山涧舞眉拈须,或许,它就是一个守护神,为了山的女人。

看那沿壁小心行走的人们,真像一支蚂蚁部队,他们井然而有序地蠕动着。突然,我的心中就多起了感慨来,比如这山,这水,这被流水冲击侵蚀之后的嶙峋怪石,大自然的鬼斧神功是多么伟大神秘,而人类在它的面前显得多么渺小和微弱。

注定要朝拜一座山,就把这条悬挂的瀑布当作攀登前的序曲吧。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陋室铭》中的句子很熟悉地跳跃到我心中。有什么理由在知道一座山隐藏的秘密,那秘密在被揭开前,我们所有的到来者都保持着一份虔诚与倾慕。又不禁一丝疑问来到心中:那一个洞穴真的如此有魅力吗?到底有多大?

就像加缪说:“我们应该认为,西西弗斯是快乐的。”。今天的我也来作一次西西弗斯,我把自己当作一块石头,从山谷滚到山顶,去那里感受一座大山和岩洞所带来的欢乐吧。

不知道人类在征服什么?相对一座洞穴。当眼前出现了一个大草坪,我顾不得惊讶,顾不得身边的同伴如何欢呼。独自用眼睛由近到远地丈量了一番。是的,这巨大的草坪估计停两三架直升机是没问题的。当然,对高度有74米的洞口来说,这大草坪的确正好和它相匹配。

时光的手中是没有教鞭的,但我相信它也是存在的。刘禹锡再怎么写出好句子来使人回味,但他毕竟没来过腾龙洞;徐霞客游遍祖国,他一样也没来过。所以,我比他们幸运,更幸运的是,我的人生里程中,被收录进来的篇章,从此成为给歌颂和赞美留下的记忆。那是一种美与欢愉的交织,被进行栽种到我的身心中去了。

所以,体验就是收获。这是我的认识。

从当地的土家族朋友嘴里知道,藤龙洞全长约52多公里。里面集山、水、洞、林于一体,以雄、险、奇、幽、秀而驰名中外。属于世界上最大的原生态天然熔岩洞,分旱洞与水洞两个部分。抬头看着这扇洞门,我感到自己的颈椎在朝后进行180度的扭转。真正的仰视或许就是这个姿态吧,我心想。

如果不是身边的水珠滴嗒滴嗒地响个不停,我真没注意腾龙洞还在进化着。因为水的缘故,它注定要接受洗礼,解剖,风化、碎裂的演绎过程。但它自洞顶落下的一滴清露,让我有多么激动起来。是啊,这是那个大山女人的眼泪吗?是一滴来自天籁的恩泽吗?是使我身处城邦而时刻有逃逸想法,送来的一声问候——你累了吗?

如果时光是一把弩箭,我情愿它把我射到最黑的地方。比如蝙蝠,它在黑暗穿梭,黑暗给了它最安适的理想和习惯。如果有一辆马车经过,我正好等在路上。嗨,姑娘!你要到哪里?我会拒绝赶车的人,而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吗?不,腾龙洞里或许有更多更大秘密在等我。是的,虽然我去过凤凰小城,看过月亮掉在水中;我也去过神农架,见过另一辆风车在海拔更高的地带上吱吱呀呀地响。可有什么比我想飞快地进入腾龙洞,一观它的容姿,心情更为迫切呢?

把它比喻成九曲回肠,我看有点不恰切。因为它首先是座山,其次才是一座宝藏。

尽管洞中的激光秀如何用现代的手法演绎古老的故事,情节,我认为那都不是真实的。真实的思想都贴在岩石上,壁观上。由此,在时光的面前,我一样不敢说历史,我只能说今天和明天。虽然腾龙洞那么长那么大,想到当地人也仅仅开发不到三分之一,这样想起来有点惋惜。但同时又有点庆幸,我们不是在提倡什么原生态啊,绿色元素啊。有得就有失,对于腾龙洞而言,不开发未必不是件好事,就让它慢慢沉睡,在沉睡中完善自己。犹如智慧的老人,他的牙齿、胡须,他的硬朗,风度。

时间一定是一把梭子,当那支熟悉的龙船调又在洞中的大厅中飘荡起来。我浑身的血液就跟着跑了起来。我又看到了那个怀抱陶罐的女人,她是那个站在板栗树下和自己的心上人对唱山歌的女人;是出嫁前整日整夜哭个没完的女人;是肩上的背篓和牵着水牛的小伙子一起回家的女人;是酿了米酒蜡封一年又一年也舍不得拿出来喝的女人;是廪君化作白虎之前被一个叫盐女深深爱慕的女人……神啊!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绚烂的故事和人物

我不知道带着金面具的契丹女祭司,她的木乃伊今天给保存在哪里。我只知道时间像水银,它落在哪里哪里就有它的绚亮。

当夷水丽川的灯光、焰火、水声、歌声、雾,一双双聚精会神的游客眼睛,跟着天上的星星游弋到这里,这不啻是文明与现代,远古与今夕各自激烈碰撞之后的火花。我想那火花是重金属的,我必从此被严重中毒。我情愿从此丢却尘世,忘记身外的琐碎,汽车的鸣笛,酷闷的空气。回到这里和土家人一起唱着”撒尔嗬”,一起长歌当哭;一起去感受他们的落雪,在巴山夷水之上,求索的莽原上;一起聆听雨水,将月圆的深夜打湿,润透田间的禾菽,等候炊烟袅袅之上飞度……

我是这样情愿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土家幺妹,寻找自己隐世的桃源,幸福地找个郎君生儿育女,砍柴放牧,过着简朴而宁静的生活。而不再追赶流行的音乐怎样将MP3输满;不再为一个发型去花费一个整整下午的时光;也不再为了回家去搭乘最后一辆末班车,而看到万家的灯火,泪流满面……

我的确累了!

如果东湖的荷花还再为我翘首最后一枝嫣红,那就寄来书信吧。巴山的清江水畔,一枚邮戳正以八月的明月而饱满它的眼睛。我知道,那是盼望。

如同已熟悉了那个山的女人,她手中的那只陶罐,装满日夜的讲述。

如果你还记得我的前生。我问,我可不可做你来世的姊妹?

可不可以,以这山的姿势成为另一种守望……

  最后一夜

海拔先生发来信息时,我正陷入一束百合花的香郁中。周围的夜色静谧安好。

知道他在八百里之外的地方挂念着我,也知道他发来的信息不单单是一声关心与问候。正因他的信息响起时,我才发觉今晚我真正就剩下一个人了,几个朋友提前已乘火车走了。偌大的房子,熟悉而陌生的一个地方。站到窗前看明月,刹时就感觉,我不过是异乡土地上的一个过客。此刻,只能望着明月,祈愿我们是一对遥呼相映的朋友。它拿着镜子找我,我举着影子找它……

八月的利川,夜色是雪白雪白的,地上像铺了一层霜。几只秋虫在墙角里独自幽鸣,或许它们也是孤独的,和我一样,除了夜色能带来一点籍慰,身边细数的东西已不多。

如果睡眠不是穿着外套,包括灵魂。今夜,我的时间将如何置放?

出电梯时与何泽勋主席相互道晚安,回头看他向我扬起吸烟的手,就知道,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在今天当中去复制明天,过程是重逢也是别离,惟有时间是那么形影不离。

那么,我还有什么多余的忧愁、悲戚,需要在这样一个人独静的时候给予梳理,翻箱倒箧一番。

清江水再怎么清澈,滋润,我也是搬不走的;腾龙洞再怎么深高莫测,也不是我这凡胎肉身,所能完全禅悟的。《权力与影响力》一书中,科特这样写到:“你的时间在哪里,财富就在哪里。”我认同这种观点,是因为人生的确是这样的。当我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从一个地方来到另一个地方,个中的艰辛是无法向人诉说的。那就不说也好,权且当作一种所谓的财富,无论精神至上的,现实中收获的。你能自己主宰,多么好!

就像这夜,它已成为我的主宰。

我可以想起白天的事物。山,水,天,地,通常以模糊的概念来思忖,以便将它们的样子笼统起来。我看到的却是实际的群体,它们以具体的形象鲜活地来到脑海,某时候像一只小兽,蛰伏在那里。所以,自然中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或者那就是磁场所在。

隔壁彭向东给我来电话,向我说好明天具体出发的时间。想到了他来利川赶上的两件喜事,头一件是去了人家的夷水丽川舞台上客串地为土家族姑娘做了一回“新郎”,想起那细节就有些发笑。抛绣球的情节是晚会的高潮,我们坐在VIP席位上观看表演,当“新娘”手上拿着绣球出现时,我转身对彭向东开玩笑地说,这绣球抛给你才好,他头也不抬地说,怎么可能?要扔也是扔后面中间席位。就在舞台上的“新娘”从我们的面前不停地来回走动,她的目光从会场上搜来搜去的时候,奇迹出现了,天!她直接将那颗红绣球扔给了我,我接到手里一下子不知所措。身边的彭向东好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立即把绣球的丝带绕到他脖子上……之后全场一片哗然。

这只是想起来的一段美好,但就是这样的美好,也许从此就不忘了。

就像那束百合花,它静静地开放,它也是美好的,至少在它陪伴我的深夜,它挥发的香气,它的悄无声息,是这样使人安适起来。

不知道窗外的蟋蟀把更打在第几节拍上。我喜欢这样的深夜,独自一个人拥有冥想。那是一个人褪掉铅华的好时机。

是的,一个人,一个远离的陌生地方,还有什么是不可以放下的。记得《寻找失去的时间》中有这样一段话:“他躺在灵床上,不像是五十岁的人,而像刚过三十,仿佛已被他驯服,征服的时间不敢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这段话的确是来自自救的胜利信号。

活着的人真好。尽管利川人怎么介绍他们远古时候的土司,如何享受着山高皇帝远,自当天王的排场,那都是传说,我一样没有概念。我仅仅知道我要照顾好我自己,在来利川之前,比如习惯性的失眠、多梦。人到中年的年龄,没有比健康更为重要的事情了,当然,还有自己的情绪。

知道一江的清水有抒发不完的情感,一座山有感触不尽的心得。得学会节制平淡,学会隐忍。有人说人生是鲫鱼过江,看不见的,摸不着的,都是在自己循环的气场之中罢了。谁会真正地劝告你,一定要丢掉自恋感,在你的年岁不浅了,身体不断走向下滑的磨难中(心情、意志、气候、食物)。这些需要在反省中不断进行的反刍,我认为乐观和悲观跟一个人活着的理想,有直接关联,很有可能看到的恰恰是相反的表现。悲观者往往都具备各自悲观的背景,他们在世界中寻找,或者确立和拯救自己的独立性和意义。而走出来,接受或者改变是多么地艰难。

如果眼前只剩下了时间,有什么理由不想起一些陈旧的东西来。

就像那一片花草开在庭院里,郁郁葱葱。我对海拔先生说,三角梅最美了,它可以从春天开到秋天,红得像彩锦缎子。他喝着茶说,什么花不花的,都一样。男人的确和女人不一样,或许他们能把一个女人赞美得如花一样美好,如鸟一样可爱。可对身边的细节事物几乎莫不关心,这是他们的悲哀。

所以,我更喜欢有怜惜的心怀。或者,那是我一生渴求的东西。

小时候的我在汉水之畔长大。邻家的表叔和表婶一直恩恩爱爱,那时侯即使我是个上学的孩童,依然从懵懂中知道他们在平常的日子中从不吵嘴,怄气。记得夏天的黄昏降落了,只要下河洗衣服的表婶还没回来,出工回来的表叔一定会前来我家询问,经过母亲告之后,我就看到他去河里接表婶回家的背影。那时,黄昏正起,夕阳把他的影子打在田头上,长长地像个移动的指针,真正的幸福大概就是那个样子吧。

后来,我们搬家。再后来,我们搬家后的几个孩子在城里也各奔东西。

如果月亮此刻是挂在利川夜空上的坚果,它提示我要寻找什么样的方式才可安心睡去?一个女人,跟着时间一路走来。有多少的初衷还藏在心头,是萌芽抑或休眠的莲子?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像我这样的女人,和金钱利益打过交道,和婚姻与情感交织在一起,和良善恩赐并受在一起,和侍奉高堂哺育稚幼天伦在一起……

多少华丽是不能再现的过往?多少辛酸是回忆的根基?少女梦想过的情怀,行途之上的温暖,可靠的肩膀替代的疲惫,支离破碎的伤心欲绝……我亦不知从何说起,甚至那些事物都模糊了,远去了。

我只知道我此刻心中据守的平静,向往生活中的那份安宁。就像画面中土家族的女人在一盏灯下,用她们另一种特别的方式演示着她们的情怀,比如她们曾经哧溜哧溜地纳鞋底,绣荷包。那时,渐或有雨或者凝露的东西落在窗前。她们的夜色离太阳有多远?像我,今夜离明天的太阳有多远?

仅仅就剩下这最后的一夜,一夜之后一切又将复原。

我带不走那束百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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