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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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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这是一个可以放松心情的夜晚。烫一杯茶,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音乐,什么都可以想,可以不想。偶尔懒懒地在键盘上敲几个不着边际的文字,回应着千里之外朋友的呼唤。

人生若只如初散文随笔

窗外有风,未曾关闭的窗户略略地显得有些不安,在风中吱吱呀呀地扭来扭去,浅黄色的窗帘一掀一掀的,发出“卟卟”的声音,有些儿沉的帘穗子也跟着不耐烦地摆动。在窗帘的扬起扬落中,苍茫的夜色幽幽地游进室内,在昏黄的灯光下忽进忽退。

为何总是这样,在我心中深藏着你,说好不为你忧伤……

单身女人刘若英浅浅的歌声浸着丝丝缕缕的忧伤,在幽明的室内缓缓地响起。这淡淡的忧伤清凉如水般地漫过身体,漫进我思想的空间,四处游弋。我微闭着眼,默默地承接着这一片清凉。恍然间,似有一道斧光从眼前疾疾掠过,血淋淋地,喷洒了一地。我一惊,睁眼,却见面前电脑屏幕的黑色背景中晃着两行红色的文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这是童话诗人顾城的诗句。刚才,那一道斧光,喷溅一地的血,与这行文字有关吗?

1979年的某一天,在上海开往北京的特快列车上,顾城与谢烨不期而遇。在顾城后来写给谢烨的书信中这样描述他们的初见:“我完全忘记了刚刚几个小时之前我们还是陌生的,甚至连一个礼貌的招呼都不能打。现在却能听着你的声音,穿过薄薄的世界走进你的声音、你的目光……走着却又不断回到此刻,我还在看你颈后最淡的头发。”而谢烨后来说:“生活,很早就开始了,我们各自的生活。我们好像只是在河的两岸玩耍,为了有一天能在桥上相遇,交换各自的`知了壳和秘密。我们站在桥上往下看着。看两岸过去的风景,看时光流逝。”

顾城与谢烨,如果仅仅只有这样的开始,是不是会为世人留下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

人生若只如初见。纳兰性德这样感慨。

才华横溢的纳兰,仅仅只在这个尘世度过了三十一个春秋。他如同乡村大娘不停地纺织着纱线一般纺织着心中秋雾般浓郁的忧伤,为这个尘世留下了三百多首忧伤如水的《饮水词》。饮水,就是饮着这如水的忧伤吗?

辛苦最怜天上月。

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那尘缘容易绝。

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

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这样的忧伤,据说是因为他的爱妻卢氏。卢氏因产后受寒而死。或许,这样的死亡让纳兰终生难以释怀吧。当江南才女沈宛走近他的时候,忧伤已经如草丛生,如蛆附体,深入纳兰的骨髓,他无处可避,也无力回天。

生命的忧伤如此拂之不去,难道就是缘起于爱?

当顾城在四年间一次又一次地从北京赶到上海,当顾城做了个木箱天天躺在谢烨家门口,他的眼睛似乎始终充满了光明,他心中的爱该是如水般漾漾而生,那个时候,一切是多么率真而美好。有谁能够想到,多年之后这爱会化作激流岛上一片亮丽的斧光,在血色中飞舞?

也许,如纳兰所说,人生若只如初见,是永远定格的一个瞬间的绝美。但是,这样瞬间的美却注定不会是我们尘世中的人所要的。我们所要的,是相遇之后的继续,是一个爱的家庭的组成,是耳鬓厮磨的长相守。是的,我们总是要一个结果,并觉得这样的结果是完美的。然而,当两个人真正走在了一起,当尘世的喧嚣溶进了日常的生活,我们忽然发现,也许完美仅仅只在那初见之中,不可抑止的忧伤在身体乃至灵魂深处悄然蔓延。悲剧于是产生。

但是并不是所有初见的美的继续都是悲剧。如英国诗人伊丽莎白·巴莱特·勃朗宁和罗伯特·勃朗宁。

两位英国诗人也经历过“人生若只如初见”的那瞬间的美,并且由于这瞬间的美,巴莱特结束了长达十多年的卧床生涯,奇迹般地站立了起来。曾经觉得生命如“青苔般寂寞”的巴莱特,终于感受到了“树洞里的猫头鹰”的快乐。她写下了四十四首诗,后取名为《葡萄牙人十四行诗集》,献给罗伯特。他们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走到了一起,共同度过了15年的美好时光,在这15年里,他们一天都未曾分离。直到1861年6月29日的晚上,患了感冒的巴莱特偎依在爱人的胸前,“用最温存的话表达她对他的爱恋”。那一夜,她就这样睡去,永远地睡着了。自1845年的春天两人初遇,这个瞬间的美永远地延续了下来,直到生命的尽头。

也许,爱并不总是导致生命的忧伤,忧伤也不该是人生永恒的话题。如何让爱的人生永远只如初见般的美,才该是我们孜孜以求的吧。

思绪之中,刘若英的歌声已然消逝,室内唯风动的声音依旧。我长长地吁了口气,把微凉的茶一口饮尽,然后默默地望着电脑屏幕上黑色背景中那两行红通通的文字,此刻它们如飘浮在夜色中的一盏盏红灯笼游移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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