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做个读书的人

让心缓一缓，且做个读书的人——读书使人的心灵变得轻盈，让疲乏的灵魂变得清逸。感受到真切的快乐之后，再怀揣一颗充盈之心，欣然上路。
　　
　　初中那会儿，我追读一批写闲情小文的海派作者。每月到学校的书报亭买来杂志，捧着目录一阵搜集，瞥见眼熟的名字就是一阵惊喜。数月等一篇小文章不过瘾，就买了集子来读。每天早晚在地铁里捧一册，满纸上海的风花雪月，和地铁里真实的上海人潮混搭起来，大有梦里不知身是客的陆离。
　　
　　那时候是真有空，不忧心前途，也不知世事，读书只是为了开心。终日读闲书，读到了有趣的，顺藤摸瓜，再找了相关的书来读，有一种寻宝有得的沾沾自喜。那时候一年能读三百本书，不以为是什么成就，只为了消解永日。
　　
　　陈丹青说世上实在没几个“读书人”，因为大伙儿都得忙别的。哪怕是作者，卖文为生，或是著书立传，那也只算写书人、研究者。钱钟书、木心一类，可算是读书人，相比之下，徐志摩、沈从文等几位先生文章写得漂亮极了，却也未必就算读书人。
　　
　　如此想来，我倒曾勉强是个小读书人。因为那时候心够专一，真正觉得天底下第一号的事情就是读书，哪有什么时间之限，哪分什么此时彼时。如今上班了，赫然有了所谓“主业”，读书就成了真正的“闲事”，成了旁余的东西。
　　
　　然而，我又不肯放弃所爱，只能信奉从小听厌的金科玉律：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你挤，总还是有的。那就使劲挤呗。纵使5分钟，10分钟，也是好的。身体力行一两个月后，倒也真读了些书。与此同时，我还体验了用心去读书。开会无趣了，开小差的时候，或是出门的时候实在匆忙，身边真是空无一物，那就在脑海里给自己找书读。
　　
　　可以纯粹地照着一本书“读”。比如顺着剧情，回想近来读过的小说，正好可以把匆匆读过的东西反刍一番。我的保留节目是重温《红楼梦》。可以从小说的方面回顾，因剧情曲折，有大观园、贾府兴衰等几条脉络；也可以把其中的诗词文赋单独取出来温故；还可以开小专题。有一阵子，但凡闲下来，我就搜罗自己会背的诗文。一首一首数下来，有些不熟的，就努力想一阵子，便又熟了些。遇到一首好的，还可以顺带搜索下其他读的书里怎么说它。
　　
　　脑洞再开大些，还可以脑补。想想林妹妹论诗的时候，若是要她议论李后主的词，她会怎么说。李白要是看了拜伦的诗该有什么感觉。若是杜甫见了《失乐园》呢？这一法子玩得好了，妙趣无穷。
　　
　　无论当初的一卷素书消永日也好，如今像打怪练级一样地挤时间读书也好，说到底，心之所向，都是为了真切的快乐。既然不是个读书人，且做个读书的人吧。“有了自由，书籍，鲜花，还有月亮，谁能不快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