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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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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金心

一、净土庵靓女解难
  
  万木凋枯的季节,九华山大小几十座寺庙均已钟鼓寂寂了,山顶却还徘徊着一位年轻女郎,她长相极丑,面孔布满疤痕,两只眼睛似开不开,似闭非闭,好不骇人。
  
  这丑女叫方芳,原先模样并不难看,皆因今年春上,她乘坐B市驶往H市的小客轮突然途中起火,乘客竞相逃命,方芳的位置,本来属于脱险的最佳出口处,可她为了搭救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自己却被烈火毁容了!当她伤愈出院,从镜子中第一次看见自己这副“尊容”时,几乎晕了过去。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活在世间还有什么意思?但后来一想,与其作践生命,不如找个离尘脱俗的净处超脱自己。当她打听到这座佛教名山上有不少庵堂时,便萌生了削发为尼、遁入空门的念头。几经辗转,终于来到这里。
  
  殊料,遁入空门也并非那么容易。庵堂的师太们的答复几乎如出一辙:“削发为尼,须经有关部门批准,才能吃斋。”方芳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向何处申请?只好采取“耍赖”的法子,选了一座“净土庵”,跪在门口,声称若不收留,她就长跪不起。可是,师太们依然无动于衷,跪了两天,方芳挺不住了,身子一歪,晕倒在地。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她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一辆出租车里,正朝山下驶去。遁入空门的打算落空了,不由泪珠沿着脸颊无声地淌落。“哭啥?好端端的一位女子,有啥想不开的,非要遁入空门不可呢?”一个温柔的女人嗓音,附在耳畔轻轻地安慰开导她。
  
  方芳睁眼一望,身边坐的原来是位年龄与自己差不多的姑娘。“我叫阮圆圆,你以后就叫我阮姐吧。”对方自报家门,还用手指亲昵地在方芳额上戳了一下:“死丫头,人家不愿收留你,为啥还要耍赖?”
  
  “……”方芳哑然。
  
  圆圆又柔声安慰道:“我什么都知道了,你要坚强起来,下山后我们详细交谈吧!”方芳再不吭声,她是谁?为啥对我这般热心?
  
  车子驶进了繁华闹市,后来,她们走进一家旅馆。
  
  在柔和而又白炽的灯光下,方芳这才发现圆圆竟是如此的绝顶漂亮,简直是一个活脱脱的维纳斯,那娇巧的身段,似玉的肌肤,还有那鹅蛋脸,桃花腮……真是个一颦一笑,万种风情!她忍不住喃喃赞道:“阮姐,你……真美!”
  
  圆圆叹了口气:“光貌美有啥用场,说不准还是灾难!”接着,话头一转,自我介绍说,她原是深圳某大商场的售货员,在全市举办的“微笑靓女”评选活动中选票最多,上了电视,享受过香港十日游,玉照做过好几家杂志的封面,印过挂历。但她仍嫌这售货员出息不大,便辞了职,准备与人合资经营一家企业,这次绕道九华山,无意撞见了失魂落魄的方芳。
  
  “阮姐,可惜您只能助我一时,不能助我一世啊!”方芳感动地说。圆圆生气道:“妹妹,你这话好没志气!人家张海迪下肢瘫痪,依然著书立说;苏联作家保尔·柯察金双目失明,写下长篇巨著。比比人家,你一不缺手,二不缺脚,就为自己毁了容,便失去了生活勇气,难道不感到羞愧吗?”说完,圆圆又将双手搭在方芳的肩上,—字一顿地说:“方芳,记住这句名言:人啊,你应当自强!从今日起,只要你跟在我身边,我们同患难,共安乐。”方芳听了鼻子一酸,颤声道:“我能做什么呢?”圆圆说:“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让我们共同向生活挑战,与命运搏斗!”“与命运搏斗?”这话宛如电光石火,她简直感到跟前的圆圆仿佛是南海观世音的化身。
  
  二、落陷阱引火烧身
  
  方芳当然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位阮姐并非观世音的化身。不错,这阮圆圆确实在深圳当选过“微笑靓女”,出过名。然而,她钱迷心窍,暗中混迹于外商间,干起了卖淫的勾当,丧失国格、人格,被单位除名,由公安部门遣送回了B市。经过一番苦思苦索,她决心要寻找一位经济实力雄厚的企业家做自己的丈夫,以保长久吃喝玩乐。为了充分发挥自己色相的魅力,她又别出心裁地从某杂志上学来这么一手“绝招”——西方世界里,一些年轻漂亮的阔小姐、贵妇人为了显示自己的美貌多姿,经常特意选择那些丑陋不堪的女性作为随身女佣。实际上是起陪衬作用——以丑衬美,美者无疑更美,丑者更丑。圆圆由此受到启发,决心也要物色一个丑陋女性作为自己的陪衬。可怜的方芳正好撞在她的枪口。从此,她被圆圆牵着,来往于B市和H市之间,出没于舞厅、旅馆之中。
  
  通过电台、广播和报刊等媒介,阮圆圆终于很快瞄准了H市华夏时装公司那位年富力强的总经理金贵。这金贵“而立”之年才完婚,可婚后第二年,妻子就被病魔夺去了生命,至今光棍一条。阮圆圆决心要俘获这个引人注目的“目标”。她让方芳代写了一封求爱信去,却毫无反响。她便干脆单枪匹马径直闯进了金家的大厅。
  
  “喂,干什么的?”从里屋闪出一条狗熊似的大汉来。但他发现面前立着的是位绝色佳人时,浑身的骨头似乎都酥了。阮圆圆回答说有要事要见金经理。“大狗熊”龇牙咧嘴地谄笑:“我家主人赴香港联系生意去了,请留下芳名和地址,以便联系。”阮圆圆果真留下了自己下榻旅社的地址。当晚,华夏时装公司果然打来电话,约阮圆圆到府洽谈。当圆圆携同方芳步出旅馆时,早有一辆小车在迎候。司机上前道:“你大概就是阮小姐吧,请上车。”圆圆笑盈盈地拉着方芳上了车。小车穿过繁华闹市,径直驶向郊外。方芳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附着圆圆的耳畔道:“怎么把车开到野外来了?当心上人家的圈套!”圆圆也感到不对,嚷道:“哎,师傅,你怎么把我们带到郊外来了?”司机只当什么也没听见,反而又换了一个挡,小车以最快的速度朝前驶去。这无疑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猎艳”勾当。圆圆顿时紧张起来。方芳这时倒沉着镇定了,一来她意识到色狼的目标不是自己,二来既已落入陷阱,光急也不行,只有临危不乱,见机行事。
  
  果然,不一会小车减慢了速度。对面驶来了一辆小轿车,雪亮的车灯时闪时灭。倏地,方芳情急智生,猛然夺过圆圆手中的坤包向窗外一扔,随即尖声叫道:“快停车!坤包,我的坤包掉了!”司机来不及思索,当真“嘎”地刹住了车。说时迟,那时快,方芳敏捷地打开车门,一把将圆圆推下车。司机见状大惊,急忙一踩离合器,小车又朝前箭似的“射”出去。而方芳来不及跳车,就被劫走了。
  
  三、风流女智缠情郎
  
  伏尔加小轿车的后座上,端坐着一位三十余岁的美男子,修长身材,剑眉凤目,温文尔雅,当阮圆圆在车头前一招手,他便吩咐司机停了车:“姑娘,碰上了什么难处了?”圆圆央求道:“先生,我遭遇流氓了。”“啊!”美男子一愣,随即打开车门:“快上车!”圆圆闪身钻进车里,就坐在美男子身边。
  
  车子开动后,美男子问:“要不要去报案?”“不用了,反正没让他占上便宜。”圆圆谢绝。轿车驶进了H市,美男子又问:“姑娘在哪里下车?”圆圆胸有成竹:“华夏公司金贵家门口!”“啊!”美男子顿时面露惊讶,狐疑地问:“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有何贵干?”圆圆凛然一笑:“我们素昧平生,可今天我要找他算账!”“啊!”美男子又是一惊,脱口道:“我就是金贵。”“啊!”这会轮到圆圆瞠目结舌了。真想不到大千世界中竟有如此巧合之事,自己日夜挖空心思要寻觅的对象,竟似变魔术似的出现在身边。“请问,金某有何过错?”金贵和颜悦色地笑问。“金经理,说来话长,等到府上再道个清楚吧。”圆圆一边说,一边在打主意。进了金家大厅之后,圆圆便将这事发生的前前后后一一抖出来。为了粉饰自己,她讲她如何计甩坤包,金蝉脱壳,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至于方芳为了她落入陷阱,至今下落不明,却只字不提。
  
  金贵听后肃然起敬。简直不可思议,面前这位窈窕淑女、绝色婵娟竟有如此大智大勇,面对流氓歹徒,临危不惧,化险为夷,岂不令那些懦弱的五尺男儿为之汗颜!金贵立即表示歉意地道:“如此说来,确是金贵连累小姐了,但不知何人冒名顶替,还得报告公安局才好。”圆圆急忙摇头摆手:“不可!不可!刚才我已声明,这事并未造成严重后果,就不必追究了。何况一旦查获歹徒,人家岂不记恨于您!我得替您的安全着想呀。”尽管她说得并非全部有理,但那一片痴情,顿使金贵萌发了一层欢喜的心情。
  
  圆圆发现自己已经迷住了早想捕捉的目标,立即起身:“时间不早了,请您好好休息。明天午间,我在宾馆设宴,金经理务必赏脸。”回到宾馆,圆圆乐不可支,兴奋得彻夜难眠。鱼儿吞了钓饵,关键的戏在于明天如何施展手段,彻底将他俘虏过来。至于方芳的下落与安危,她早已忘到爪哇国去了。
  
  翌日清早,圆圆在酣睡中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醒,睁眼一看,原来是方芳站在床前,她惊呆了半晌,才吐出一声:“你……回来了……”方芳淡淡一笑:“苍天保佑!人家瞧我这副尊容,吓得一个个狗逃蛇窜。”“谢天谢地,我为你整整一夜未合眼哩!”她说谎从不脸红,接着还把如何巧遇金贵的经过,有滋有味地讲了一遍。“那我可就很快喝上你们的喜酒了!”方芳拍掌祝贺。一个“酒”字提醒了圆圆,她随即借题发挥:“下午我就宴请他,就怕你不能尽兴?”“我能!一定舍命陪君子,不,陪姑爷,陪姐夫,只怕万一把他灌醉了,你会责骂我哩!”“就怕你没那本事!”“打赌!”双方当真勾了勾指头。
  
  午间,金贵果然准时赴宴来了。
  
  在一间雅座里,分宾主坐定后,圆圆向金贵介绍自己结拜的这位干妹妹。说话间,一盘盘美味佳肴端了上来。方芳抢先夺过那瓶茅台,斟满了三只酒盅。“为我们有幸结识金经理,先干一盅见面酒。”圆圆以主人的姿态首先发出了祝酒辞。“干!”三人将浓烈的白酒干了。接下去,圆圆和方芳又各自敬了金贵两盅,金贵自然又分别回敬两盅。这样一来,圆圆和方芳占了便宜,金贵果然开始头重脚轻,舌头打结了:“不……不……能……喝……喝了……”圆圆见状暗喜,朝方芳使了个眼色。方芳尽管此刻也已醉眼矇眬,但还记着“打赌”的誓言,蓦地又举起了酒盅:“我们再……再喝个双喜临门吧!”“喝……喝……”金贵不能左右自己了,真又灌了两盅,随即头一歪,伏在桌上不省人事了。“哈哈哈,我赢了!我赢了!”方芳开心地拍手欢叫。圆圆也欣喜万分,但表面上还要含嗔埋怨道:“死丫头,瞧你把人家灌成这副样子,怎么办?还不快去服务台给金经理开个单间,让他今晚就在此间安歇!”就这样,烂醉如泥的金贵被这两个姑娘搀扶着安置在席梦思床上,独卧单间。
  
  方芳肚里的酒力也在发作,夜幕还未降临,她便倒在床下,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只有圆圆未醉,她本来喝得不多,又暗中服了醒酒的药片,所以毫无醉意,她想不到自己布下的机关竟如此顺利,真是天遂人愿啊,等方芳沉睡后,她便朝那单间潜去……
  
  四、匿恶人养虎成患
  
  金贵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猛然觉察自己怀里有一位赤裸女人的胴体。他不由一怔,急忙拉亮床头灯,一看竟是那妖艳无比的阮圆圆。
  
  “啪!”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圆圆伸出玉臂又熄灭了台灯,嗲声嗲气道:“瞧我们这副样子,亮着灯多不好意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金贵显得惶恐不安起来。“瞧你,自己干的好事,还装聋作哑!”圆圆的手指头在金贵的额头上亲昵地点了一下。“我……醉了……什么都……忘啦……”金贵嗫嚅道。“滑头,讨了便宜还卖乖!”圆圆舒展玉臂,一把箍住金贵的脖颈,娇声道:“生米煮成了熟饭,我们宣布结婚吧!”“可……我们还……缺少了解啊!”金贵艰难地嚅动嘴唇。“什么,缺少了解?不了解为啥占有人家的身子?”圆圆勃然大怒,掀开被窝,毫不害羞地亮出赤身裸体,“你想耍赖?我要喊叫起来,要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到底答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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