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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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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喝酒的人,总会有醉倒的时候。我对自己第一次醉酒的场景,历历在目。
  
  我的家乡在苏南地区的农村,小时候家里管得严,我高中毕业之前,滴酒未沾过。
  
  我第一次酒醉,是在1986年的寒假,我已经是大学一年级的学生。回到老家,考上不同地方不同学校的同学,都是本乡本土的,自然要互相串门,聊聊各自上学的见闻,同时轮流做东。
  
  我第一次醉酒是邻村同学做东。同学的父母非常好客,那时农村经济条件已经开始好转,又是临近春节,加上我们都考上了本科或大专,解决了户口,好似中了举的范进,同学父母对我们热情之外还有些客气,给我们做了丰盛的菜肴,还去村里的小卖部买了两瓶白酒。
  
  记得酒名叫梁溪白酒,无锡产的,不到两元钱一瓶,是高度白酒。一桌我们四个男同学,加上同学奶奶、父母和弟弟,坐齐之后,一边吃一边聊。后来,同学家里人都借口吃饱离席了,剩下我们四个喝酒,酒桌上立即沸腾起来,要斗酒。我那仨同学,人高马大,且早已是酒场老手了,自是对壶中之物和酒桌习惯了然于心。我个儿最小,也是第一次喝白酒。长久的禁锢之后,第一次释放,自然也是意兴飞扬。
  
  那时我们斗酒,不是单兵作战,而是两人一组,协同战斗。我跟一位上了税务学校的同学坐对面,于是成了一组,另一组两位后来都当了中学老师,其中一位现在还是很有名的老师。
  
  斗酒最常见的方法就是划拳,可我不会。同学耐心教我,好不容易才学会。但初学乍练,总是失手多。害得我上税务学校的同学连带着喝了好几杯酒,他一直对我多加指责。不过,他划拳也赢得不多。
  
  输多了,酒也多了,刺激着神经,血脉贲张。我有些急了,瘦小的身体激发出了巨大的自尊——要知道我上的大学在我们几个中是最好的!解开棉衣扣子,撸起袖子,站在八仙桌边,伸手与同学较量。其实赌的时间长了,总体上输赢的概率是比较接近的,这一来二往的,大家都没少喝。
  
  冬天天冷,菜冷得快,同学的父母端下去热了又热,而我们依旧在酒桌上吆五喝六的。
  
  “战斗”结束的时候,还好,我们四个头脑都还算清醒,两瓶梁溪白酒下肚后,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
  
  把“战场”清理好,泡上茶,四个人接着开始打扑克。其间,我上了一次厕所。回到桌边再打扑克牌的时候,渐渐地,我把A看成了K,眼花了。再接着,眼皮如有铅坠,怎么努力也睁不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是躺在自家的被窝里,脑袋疼得慌,嗓子眼要冒烟。
  
  听到动静,母亲和弟弟进来看我。“不要命啦,不会喝就少喝一点啊。”母亲的话语里既有责怪也有怜爱。
  
  而弟弟则在边上说:“羞不羞,昨晚他们来家告诉爸爸,说你喝醉了。躺着不动,也叫不醒,是我和爸爸拉着家里的板车把你拉回来的。”
  
  我头疼欲裂,无力反击。
  
  那一次,还没到我19岁生日,青葱岁月,什么都不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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