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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散文《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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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散文《远游》1

这最后一次

随笔散文《远游》

我告别了你

告别了潺潺灞河清脆

原上翠绿如荫的枝桠

荆棘葱葱野枣的红艳

再不容我天真无邪的幻想

放扬的羊群还未晚归

洁白的毛绒上停放

停放着我的灵魂

我知道,我再也无法回望从前

眷恋故乡山川的圣洁

我如果,像河滩上坚硬石头握起拳头

那么是不是会有一个地方

是不是会有另一片天空

让我别无所求的远游

这最后一次,我告别了你

告别了笔直杨树高挺的故道

夜空沉浸如目的繁星

绿田油油的小麦如月朦胧

再也不容托起眼脸遐想

清唱的燕子早以回归

郁黑的羽毛上泛白

泛白着黎明的曙光

我知道,我再也无法回望从前

眷恋故乡山川的热情

我如果,像道旁的树桩坚强的挺起胸膛

那么是不是会有一个地方

是不是会有另一片天空

让我别无所求的远游

随笔散文《远游》2

阳春三月,天气晴朗,温暖的空气中流淌着一丝香甜的气息。举目望去,山明水秀,风清气爽,吐纳之间皆是清新,俯仰之余皆为美好。如此天气,如果不外出踏青,岂不是辜负了这大好春光?想起了去年去洛阳赏花的情景。

去年四月,听说洛阳的牡丹已开放,便直奔而去。牡丹真不愧为百花之王,一朵朵或含苞待放,如美人含羞带涩;或花开半朵,似美人朱唇轻启;或倾情盛开,宛若美人玉手,盈盈可握。

赏花的大多是年轻人,有的两两相伴,有的三五成群。还有些人喜欢独来独往,一个人默默欣赏。在众多赏花者中,有一名男子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四十多岁的样子,正搀扶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缓慢地走在前行的队伍中。他小心翼翼地扶着那位老人,时不时地指着一朵花靠近老人的耳朵说着什么。偶尔,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些食品和水递给老人。走上几步,他便扶着老人在石凳上坐下,休息片刻。他望向老人的目光那么温柔,任谁见到都可能为之动容。我不由自主地朝他走了过去。

在他身旁的长凳上坐下后,我跟他搭起了话:“这位是您的母亲吧?”“是。”男子简短地回答,脸上竟露出了一丝孩子般的羞涩。我的心里一动,由衷地说:“您真是个孝子,肯带自己的母亲出来玩。”他听了我的话,笑了:“母亲这辈子不容易,为我们操劳了大半辈子。年轻时没时间出去走走,现在老了,想走却又走不动了。趁着现在天气好,就想多陪她出来转转。别看母亲年纪大了,劲头却十足呢!”说着,他转过头冲老人笑了笑,老太太也正一脸幸福地看着他笑,布满皱纹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知足和骄傲。

老人那柔和的眼神一下子触动了我,我突然想起早上出门跟父母告别时,他们的眼睛里分明透出了深深的向往和期待。

望着中年男子搀扶母亲远去的背影,我感觉自己的心渐渐地濡湿了。趁着父母还健在,我们真该放下手头的一切,多带他们出来旅行。相比父母为我们的付出,我们做的这些又多么微不足道呀!

随笔散文《远游》3

我十八岁离家,今年虚岁三十八,算起来,迄今的人生里,一半时间都在外。这一半的时间里,驱使我不断离家远走的,无非是所谓“学业”和“事业”。父母在人前夸耀儿子时,所依据的也无非是这两点:学业圆满,事业小成。自己回想起来,也觉得这一切理所应当,从未想过另一种可能。可以说,前三十年,父母和我共享了它的荣耀,但是,从现在起,我们要开始分食它的苦果。

牺牲大片乡村和城镇、成就个别大城市的发展路径,造就了今日中国的基本格局,资源极端不平衡,机会极端不均等,迫使广大“不幸”生在欠发达地区的青年人少小离家,一窝蜂地扎堆“北上广”。从正面看,这是社会流动,是资源合理配置,殊不知,隐患早就埋下,代价异常昂贵。当年我兴冲冲离家,眼里只有异地、大都市与锦绣前程,却不知出来混,迟早要还。如今父母年迈,能见到我就是他们最大的福利,见不到我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折磨,我却吝啬得每年只给他们一两次见面机会。这就是代价,该是我们还债的时候了。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农民工身上,几千年来安土重迁,如今却要背井离乡,他们合力主演了三十年的经济神话,却留下了留守儿童和留守老人——这时代最大的悲剧莫过于此。更可悲的是,我们这些远离故土的人,并未因此获得他们的尊重与谅解——那些“北上广”的当地人,那些一辈子不曾离开父母半步的人,他们嘲笑外地人“报恩”父母的想法太陈旧,他们视回家过年为陋习,视春运为灾难,他们永远无法理解外地人那颗思乡的心,为何如此迫切?如此不通融?你向他们倾诉,他们一句话就给你顶回来:谁让你来的?你老老实实待在家乡不就没这些麻烦了吗?

古时父母去世,做官的要告“丁忧”,回乡守孝三年,三年后才可陈请复职。即使普通百姓,三年内也不得婚娶,如有特殊情况,必须在百日之内操办,叫做“借孝”。据说曾国藩当年守孝挂帅,就是由咸丰皇帝亲自下旨借孝的。放在今天,这样的规矩或许多余得可笑,但是现在,我却越来越觉出它的庄重。胡适的'儿子出生时,正值新文化运动,这位新文化的领军人给儿子写了一首诗,“我要你做一个堂堂的人,不要你做我的孝顺的儿子”,语出惊人。但说归说,做归做,胡适本人却是极孝顺的儿子,他客居海外时,坚持每天写家书一封,让老母亲时时读到儿子的信息,待到胡适的儿子长大,他也用这标准来要求儿子,全不顾年轻时写的那首诗了。今天,我们的通讯手段无比发达,有谁能做到胡适这样?别说每天一封信,哪怕每天一个短信?

这是一个制度化、结构性地消灭人伦的年代,高铁、网络、中国电信,并没有让亲情更便捷。骨肉被分隔两地,血脉被拉长稀释,年轻人即使有心,也已经无力,在奔走求生的现实重压下,亲情早被挤压得所剩无几。亲子之情,天伦之乐,原本至高无上,任何人无权剥夺,却不料败倒在这坑爹的时代。

网上有人感叹:“这些年,我所有的眼泪都流在春节结束后,父母送我上车离家的时候。”情真意切,却万般无奈。

因为在我们的内心深处,亲情并未退化到泯灭,它仍然死守在我们内心的底角,当朋友不可靠、爱人不可靠时,父母几乎是我们最后的情感依托。更何况,千疮百孔的养老体系,让子女们更加放不下心,国家不养老,只能“养儿防老”,儿却远在千里之外。另一个原因在于,这一代的中国父母,把全部心思都寄托在子女身上,他们太疼惜孩子了!要知道,牵挂是相互传染的,是要继承的,父母过分的爱,成为子女不能承受的重,要变本加厉地“返还”给父母。如果中国人的亲子关系也像外国人一样相对独立,我们两代人是不是都可以更洒脱一些?

从父母角度来看,他们也有更多的理由牵挂子女。孔子说: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后半句是说:如果子女一定要远游,也要有一个明确的、让父母放心的去处。可是,这恰恰是一个“无方”的年代,青年人漂泊异乡,身心无处寄放,不知道哪里才是真正的家。这正是让父母放心不下的地方。很多年,母亲担心我的早餐,怕我早饭没有着落,潦草应付过去,亏了身子,“不怕一顿不吃,就怕十顿不饱”。我常嘲笑她,说她本末倒置,用我的话说,“早餐是世界上最不重要的事情”,我有那么多人生难题、终极困惑你不关心,偏偏要纠结什么早餐。可是,今年,我体会到了她的深意。稳定的、营养均衡的早餐,正是“家”的首要标志,是“有方”的重要前提。对一个母亲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担心。

一位海外学子在日志上说:“我十九岁上曾发誓,父母去世之时守孝三年,如今我再发一誓,毕业后五年为期,纵弃前程锦绣,亦决然回家,以全人子之心。”还有人说:“有人问我,为什么上完学不留在大城市要回来工作?我说,因为家里有我的家人。我自认为,工作不是说签了牛逼的企业或者去了牛逼的地方你就牛逼了,工作不过是为了过一个自己喜欢的生活,我不喜欢去贡献自己的青春建设别人的家乡,等到爹娘老死还要赶着飞机回去,还不一定买得到票!”少数人的回归和反抗,让人钦佩,但另一个事实是,大部分人仍被时代裹挟,急惶惶踏上不归路,却忘了其实身后还有另一条退路。

“人生在世,有的成了面子,有的成了里子。”这话放在亲子关系上也成立,对父母来说,我就是他们的“面子”,我自幼学习不好,现在混迹广东,娶了媳妇安了家,在老家的县城,这些足够他们自豪了。但其实,我不过是一张“面子”,我一点都不实用,我只有观赏价值,基本没有使用价值,父母不要我的钱,我也没能力为他们做些什么,我们相隔一千公里,每隔一星期或十天我和他们通一个电话,一两年回去一到两次,和他们朝夕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半个月,对他们来说,我越来越只剩下象征意义。

万幸的是,我的父母还有一张“里子”——我的弟弟,他在首都,衣食无忧,他把父母接到身边共同生活,给他们吃穿,带他们看病,陪伴着他们,忍受他们的争吵和絮叨,他们也带着孙子,享着天伦之乐 。弟弟可能没有那么多值得吹嘘的头衔,却是一个尽职贴心的“好孩子”,正因为有这样一个甘愿牺牲的“里子”,才有了我这个逍遥法外的“面子”。但是,我越来越不能原谅自己,尤其当父母近六十岁,当父亲的父亲离世后,我越发意识到他们的孤独无助。做父母的,哪怕有十个子女,每一个也都是不可替代的,我不该以任何理由推卸责任。

“今生还能和父母见多少次面?即使父母活到100岁,你每年回家见一次,还能见多少次?”这条微博在网上广为流传,每个人都在默算自己的数字,每一个数字都触目惊心。亲情在倒计时,永别似乎近在眼前。

爷爷去世,我登上北去的飞机,躲在三万英尺的云底,以波音的时速追赶即将老去的老人,追赶逝去的亲情。此刻,我的父母们,他们还有我们,而我们已经成人。那一夜,我在手机上悄悄记下:平生第一次,我发现了比生命、爱情、正义、写作更重要的事情。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你若精彩,天自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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