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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的乡情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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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席中,这是一个中规中矩的结婚的宴席,我远房一个妹妹的喜宴,我被安排在重要位置。于是也中规中矩地端坐着,一派淑女的模样。

不老的乡情散文随笔

母亲悄悄地走到身边,示意我出来一下。走到门口,一个阿婆,苍苍白发,脸上满是千山万壑的皱纹。眯缝着眼,拉着我的手端详,笑。

“小兰子一晃都这么大了。”

“阿婆,是阿婆!”在惊喜地唤着阿婆的时候,眼前一一掠过的是当年阿婆的模样:梳着齐整的小髻,着一身对襟盘扣合体朴素的衣裳,脸上永远是淳朴的笑,干净利索的样子;还有她小小的透着温馨的小屋,矮矮的围院,和围院外我每天路过的窄窄的小路。

“阿婆昨天听说你今天在,就想着一定来看看你!”母亲在一边旁白着。

“是啊,我得看看以前那个鬼精灵的兰子长成啥样了?还认识我这婆不?”她慈爱地攥紧我的手,又伸手帮我顺顺头发。还是那样温暖的笑。

“兰子长得这样精致了呢!小时候可是个调皮鬼,男孩模样!”我伸伸舌头,娇嗔地做了个鬼脸。是啊,我的乡村生活,那时离淑女很遥远,活脱就是一个总是闯祸让父母头疼的“假小子”。阿婆几句话,一下子让我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光。

阿婆家在我上学必经的路旁。每天清晨,小山村的雾岚还未散尽。静谧中,我总是骑着单车勇猛地冲锋在阿婆家那条小路上。这时的阿婆要么在院子里晾晒着衣服,要么在给鸡喂食,或者就坐在灶堂前,一任屋顶飘出淡蓝的炊烟。老远的,我会以一阵急促的车铃声预告我来的消息,然后习惯地来一句“阿婆,早”——我虽然很调皮,但小孩儿当中还是算有礼貌的,嘴巴甜,父母教育的结果。阿婆也总会适时抬起头,“兰子,又上学了,慢点呵!”通常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车子早已溜出好远了,只是远远地大声地应和着。山村的静谧就这样被我们打破了,一个早晨在简单的问答中生动起来。

回来照旧要经过这条路的。时常有惊喜。阿婆家有孩子在城里上班,不时带些时鲜的东西孝敬她,而我因为深得阿婆的喜爱,常有口福。几粒糖果、几块饼干、果脯、巧克力、水果。许多乡下难见和匮乏的东西只有阿婆常给我留着,满口盈香至今飘荡。以后外出求学,每年寒暑假回家,总会到阿婆家坐坐,那里蓄着我枯燥读书时光的许多乐趣和温暖。

和阿婆拉着家常的时候,围上来几个靓靓的女孩儿,豆蔻的年华,葱儿似的'水灵,新潮时尚的打扮,恍惚间觉得自己老了。疑惑间,一个个甜甜地叫“兰姐姐”。看我诧异的表情,一个娃娃脸大眼睛的姑娘露着花儿般的笑,说:“不记得我了,我是敏。”“我是月”。我循着一张张脸望过去,可不是?是我曾经的那些衷心的拥护者呢,她们管我叫“姐”,然后成天介地跟在我的身后,指望我领着她们游戏,带着她们上山爬树,下河摸鱼。童年的欢乐记忆里有她们,那些遗失的过往奇迹般地一幕幕重被拾起,鲜活的,清晰的,明丽的,快乐的。

寒暄了一阵,又得坐回席中。那些关注的目光一直在身旁缠绕,绕得心里暖意洋洋,温情满怀。

傍晚,将要离开,在必经的村口站了好多的人。走过时,以前住我前屋的张婆急急地走到自己开的小店里抓了一袋花生塞到我口袋;同龄的童年的伙伴斐站在人群后羞怯地对我笑笑点头,他看上去有沧桑的痕迹,但笑容依然如昨日的灿烂;那些大婶大妈总是笑着去抱我女儿,不时在口袋里塞上各种自家炒的特产;还听到有人以长辈的身份津津乐道我小时那些调皮的趣事。

我一路静静地走过,脸上露着笑,和他们招呼着,心里却思潮翻涌。不长的路,让我忽然深切地懂得什么叫乡亲,什么叫乡情!

家乡,我这些年很少触摸的家乡,那些平整的水泥道、一栋栋新矗立的楼房展示着新农村建设的成果,也改变了记忆中故乡的印象,还有那一张张已然陌生的脸,多少让我心里有一点惆怅和一丝忧伤,心底似乎有着不被家乡认可的沮丧。然而,走进故乡,走进那些真诚的微笑,我又猛然发现,虽然岁月渐老,但,不老的仍是那乡情,浓浓的、无边的、笼罩我一生的乡情。

这份乡情,还在的,其实一直都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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