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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忘东山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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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山回来的当晚,就有朋友问我:你去东山带回了什么?这一突问,虽弄得我一时哑然,但好在早有古人陶弘景“答诏问诗”已替我作答:“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

坐忘东山散文随笔

说实在的,对于东山,我是陌生的,尽管它就绵亘于秋浦河畔,河东之东;尽管先前寻迹石城时也路过它的脚下,远远地一瞥。

这次,去东山,不是源于冲动,而是一种意念的驱使,或者是一种佛缘的约定吧。快到东山山脚的时候,我便感受到了东山的灵气。

东山,算不得巍峨,但玲珑清秀。它是家乡的小九华,我以为!因为凡是山,不论大小,不论高低,都有其存在的意义,蕴藏的灵性。

冬刚去,春刚来的季节,举足登临,沿途的山道,一打一打的,尽是正待复苏的疏落的秃树和衰枯的藤草。迎坡向上,但见风竹摇曳,翩跹,如山女的曼舞,颔首,又如佛徒的参拜。再向上,抬头,不觉东山寺就矗立在眼里了。

佛地叫东山寺的,据说国内著名的就有不少。然而,那些,于我都是远处的风景。我的感觉,属于家乡的,往往才是最真切的。

轻轻地,轻轻地,踏上一级一级图饰莲雕的台阶,在大悲宝殿,虔诚地拜过观音,继而乘兴,登上山顶,站在巨石上,我顿感我亦为峰。正如台湾作家简媜所说:“凭栏,才知‘登高可以望远’不是古人诗句,而是每一个欲归的心灵的高度!”是啊!人,生活在尘世,有时也的确需要一种心灵的登高。

登高可以望远,譬如在东山。虽然打春才几日,眼前依然是经冬后的萧瑟,但我却感觉到了东山自下而上暗暗浮起一层鹅黄嫩绿的春意,也感觉到了东山脚下秋浦河的身姿已然开始的灵动。是的,春意里灵动!灵动的让人不由追寻起诗仙泛舟秋浦的浪漫,遥想起古石城的汉唐风韵……

坐望东山,鸟瞰。远处山下的公路,穿过田畈,穿过村庄,提速着现代,充斥着喧嚣;唯有上山的小径,蜿蜒通幽,远离浮尘。坐望东山,蓝天离我很近,白云离我很近。很近很近的蓝天白云将我引渡到另一个时空,坐忘在王维终南山“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的禅境里。恍惚间,不承想,几朵白云,飘悠过来,绕我不去,安详恬淡,好像你一抬手,就能摘一朵,于手心揉捏,揉捏成一滴一滴的云雨。不,是圣水,洗心的圣水!那一刻,我仿佛已化成了一朵流云,依恋着东山……

其实,每一次乡间行走,无论是登山,还是临水,于我,几乎都是独来独往。我总觉得独来独往的风景,才是自己的风景,我喜欢!在自己的风景里,行走,坐忘……

坐忘,不单属于老庄,也属于我。坐,是一种静态。忘,是一种状态。坐忘,就是寄情于山水,相忘于江湖,那其中便隐含着人的'至尊性灵。坐忘,可以让人远离纷扰,一洗心尘,可以化繁为简,回归本真。

回到禅房,稍稍逗留,与妙修禅师对坐。我们一边饮茶,一边闲聊。

妙修说,他来东山向佛,头尾十二年了,想来已算是在东山坐忘十二年了吧。

不简单啊!这一句,我是从心里发出的。

于是,一个关于“坐忘与简单”的话题就这样拉开了。

妙修说,坐忘,是一种禅的空灵境界,如坐饮一壶茶一样简单。坐忘,会让俗世人明白一个简单的佛理,即:看淡自己是般若,看重自己是执着。

我说,坐忘的境界,是否也就是佛祖的拈花一笑呢?

不想,妙修没有作答,只是一笑。

但是,那一笑,倒让我顿悟坐忘的境界,简单的佛理,其实,原本就是“拈花一笑”这样简单!

末了,妙修又送我一句唐代襄阳庞大士的诗偈:“神通并妙用,运水与搬柴。”想想,人生确乎如此,再超绝的神通与妙用,也无外乎都是搬柴运水,平常处事。

夕阳的余晖已悄悄融进禅房半掩不掩的窗户,这时,我觉得我该离开了。告别净地,一抹晚霞,酡红如醉,斜映过来,我轻松地回到那个红尘古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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