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门天下壮散文随笔

我到剑门关时，正值油菜花开得格外火旺之际。只见满山遍谷一片金灿灿的世界，间有桃李花开于峭壁悬崖之上，又有层层叠叠梯田的麦苗用鲜嫩葱绿点缀映衬，使得油菜花更加璀灿与绚丽。整个横亘东西200里的剑门山全然如此景象，令瞻望者无不叹为观止！

我赏览剑门关的夙愿由来已久矣，一是慕其名而来，因为在中国南北方诸多的关隘中，她素有“自古雄关看剑门”之美誉；二是我在古诗文中早已与她相识，她在我的心目中变得愈来愈高大雄伟，我恨不得即刻与她相见！我游览了长城线上的许多名关，诸如山海关、雁门关、偏头关等等，可当我立于古蜀道要隘一剑门关下时，我却感到她是我一生见到的雄关中最为险要最为雄拔最为峭丽的一座！她巍峨无比，因为她是挺立于山口处；她高大无比，是因为她所在的位置是剑门山的极高处；剑门山七十二峰如波涛涌动，绵延起伏，形若利剑直冲霄汉者莫如剑门关了！只见峭壁中断处，两山对峙如门，“门”上蓝天白云，伸手可触；“门”下深涧万丈雾起鹰飞。因此，有《剑阁铭》写道：“惟蜀之门，作固作镇，是日剑阁，壁立千仞，穷地之险，极路之峻”。也如杜甫《剑门》诗所言：“惟天有设险，剑门天下壮。一夫怒临关，百万未可傍”。可见剑门雄险之极！古人称剑门“连山绝险，飞阁通衢”，“一夫荷戟，万夫趑趄”也是绝非夸张之词。因为古时蜀与中原不通，正如《老子·独立》所云：“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只有到过剑门关者，才会领悟到她的绝险与雄峨。

剑门关距剑阁县城25公里，距广元市30公里。我是从广元乘车到剑门关的。开始，我们溯三江水上行，三江水穿过雷鸣谷，发出雷鸣一般的声音，整个山壁陡岩成了它的回音壁了。我走的这条公路基本属于古蜀道，后来辟为川陕公路，崎岖险恶，盘绕曲折，从低往高，一路与悬崖绝壁擦肩而过，一路躲不开深涧峡谷，稍有不慎，就会车毁人亡！我心有悸不敢言，只好默吟李白“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当我从关头下得车来，惊险顿去，兴奋之情化做一声对天的高呼：我终于登上剑门关了！举目四望，白云蓝天下是千山万壑和重峦叠嶂树立起来的威严与伟岸！屹立于关口的'剑门关楼真乃川陕第一楼也！她雄峙于秦岭之巅，雄峙于南、北方的分界线上，可谓天下第一奇观矣！

我是穿过剑门关城楼，由南向北，在一条十分险要的古栈道上攀援行走的，右边是摩天悬崖，左边是万丈深涧，倘若失足，就会跌入危岩林莽之间，抑或落入峡谷湍流之中。我在栈道上艰难行走了几百米后，又遇一条东西横穿的深涧，涧上架一木桥，东边山的豁口处天蓝云白，仿佛也有古栈道通过，遂问桥边一位采药材的老者，他说那叫小剑门关，关巅有姜维城，为姜维屯兵抗钟会处，遗址犹存，有剑门关石碑立于山口。我再向前边的峭壁上望去，又见几个赫然白字写于岩上：剑门古驿。莫非这儿设过驿站？我想，既然有剑门关，一定会设剑门驿站的。虽然都说剑门天下险，剑门一线天，然而就在这险中劈山穿洞，逢水架桥，开出一条由陕入川的通道来，行人、驮帮、一路铃声盈耳，鞭声不绝。有史可考，三国时期，诸葛亮就曾设官戍守于此，把住这道险关要隘，蜀国就会安然无恙了。今天，剑门之门早已敞开，成都到广元高速公路已经开通，现在正修建广元到宝鸡的高速公路呢，“剑门天下壮”只是一种壮美的景观，历史的遗存只供后人凭吊缅怀了。蜀道何其难也，川陕通道整日车水马龙，谱写出新世纪中国交通史上壮丽的篇章，令人激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