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提问”中国大学生

不会“提问”中国大学生
　　
　　11月10日，英国首相卡梅伦在北京大学发表演讲，而北大学生的一些提问却在事后引起舆论的广泛讨论。比如北大学生的第一个问题是：“作为英国的领导人，您能从中国模式中学到什么？”
　　
　　事实上，在中国因大学生提问而引起争论并非个案，先是1998年克林顿在北大的“硝烟弥漫”，再有2009年奥巴马在复旦的“绵软无力”。这些问题往往大而无当，问了等于没问，其中涉及两国关系以及文化交流类的问题，几乎是每个外国首脑来中国大学演讲的必答题。
　　
　　例如，“您打算采取哪些措施促进两国交流？”“为什么西方领导人总是来中国给我们上课教我们如何民主？”……此外，还问苍天，问大地，问成功之道，这真的令人难以理解，这种问题除了上帝，谁有本事回答你？听着这些问题，恐怕不仅是各国首脑提不起兴趣，连电视机前的中国观众也觉得丢份。
　　
　　更让人难堪的是，中国学生不会“提问”不仅是对外，对内亦是如此。今年5月4日，温家宝总理来到北京大学，特地在北大图书馆里和大学生们进行了长达一个半小时的“交流”，但这次交流却令人尴尬。虽然在“交流”之前，总理鼓励学生们“说心里话”，“不要怕说错话”，但是同学们的提问还是把人彻底雷翻了。
　　
　　根据当时的报道，第一个“抢先得到提问机会”的男生向总理提出了“如何克服学习中急功近利的心态”的问题。接下来，一个大二女生问总理对大学生“做志愿者工作有什么建议和希望”。随后的问题“越来越大”，“大”到一上网就知道——一个女生的问题是“国家对民办大学有什么样的鼓励政策”，另有“西部大开发”之问，“钱学森”之问等。
　　
　　突然之间，我发现中国大学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中国的大学校长都不太会“说话”，中国的大学生都不怎么会“提问”。在今年根叔热之前，过去的校长们几乎都是一稿杀遍天下。一篇稿子需要改的只是时间和地点而已，那沉闷的八股式讲话让人直有呵欠连天做周公之梦的冲动。难道这真的是有其师必有其徒，瞎子教出瘸子来了？
　　
　　其实，中国的学生真的不会提问吗？我看，答案或许正好相反。事实上，1998年提问克林顿“怎样加强我们两国人民的真正了解和尊重”的学生还想问“你最喜欢的摇滚乐队是哪一支”，而另外一个自由提问的女生由于与克林顿一样是素食主义者，想与克林顿交流对“健康、绿色食品”的看法。
　　
　　这两个问题不是很好吗？但是为何不问？又是什么原因，使他们不问自己内心深处想问的问题呢？在我看来，不会提问的大学生与不会讲话的大学校长其实都如出一辙。是真不能提问，真不能讲话么？肯定不是。
　　
　　有人说：如果我们真的无法聪明，那也最好不要犯傻充愣。不会“提问”，不会“说话”看起来很白痴，如网友所说的是“很二”，但实际上却是“最正确”的做法。不会提，不会说，也就不会乱说，也绝不会犯错。他们或许只不过是在进行一次完美的表演。当然，事后或许他们也会自嘲一句：其实，我是个演员。
　　
　　今年五四青年节，温总理在北大告诫和他一起交流的学生们，“真诚的东西才会永恒”。不会提问、不会说话，自然不会“说错话”，但是这也意味着不会思考，而人一旦失去思考的能力，就可能永远错下去。洛克说：“最低级的自由是大声说出自己心里话的自由。”用真诚的心去说出心里话，才会有比太阳更光辉的公平正义，才会有自由的意志，独立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