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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清脆的年少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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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后,到新单位报到,迎接我的是一栋老旧的楼房,墙头上有草在招手,茂盛的爬山虎遮住了半边红瓦。我心里不由嘀咕:就这条件,完了,以后日子怎么过呀?然而,当我走进办公室时,一张张亲切的笑脸,很快打消了我的顾虑。
  
  单位很小,同事加起来不超过20人,大半都是年轻人,吃住在单位,很快就混熟了。中午的时候,我们围在一起吃饭,胡哥的单口相声,总能让我们笑得前仰后合。我是女同事里年龄最小的,经常被几个调皮的男同事当成目标来开玩笑。偏偏我特别害羞,说不上几句便脸红,而且根本没有招架之功,有时候生气了要转身离开,往往又被他们几句话逗得转怒为笑,下次又被他们涮得面红耳赤,大家的笑声飞出窗外。
  
  饭后我们经常男女同事混搭,分成两队进行午餐杯篮球赛,输的一方要请第二天的午饭。不是正式比赛,难免有些耍赖行为,拉袖子,扯衣服,霸蛮篮板,往往闹作一团,之后又接着再战。篮球场上洒满了我们的欢声笑语,空气里都是青春勃发的气息,直到每个人的脸蛋变成红苹果,汗水一颗颗地滴下来,我们才兴尽收兵。
  
  那时候,我们的话题,大多离不开爱情,每个人的恋爱动向,大家都很清楚,经常聚在一起,装模作样地当情感咨询师,其实谁都只懂那么多。有一天,一向最活跃、理论知识最丰富的胡哥,忽然被人发现躲在角落发呆,眼睛红红的,他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当笑容又回到他的脸上时,我们发现桌上悄悄地多了一张撕得只剩一半的照片,旁边题字曰:曾被踹过。
  
  我们结伴骑着单车到处玩,经常去的是附近的水库,男同事在前面卖力地踩单车,吹着口哨,女同事坐在单车后座,嘴里吃着零食,间或也跟着哼几句,长发和笑声在风里飞扬。那个时候的红星水库,四周有绿树,凉风习习,我们称其为井湾子的烈士公园。一下水,胡哥总能引起一片笑声——他实在是瘦得可怜,一双脚比仙鹤腿大不了多少。
  
  我们几个要好的姐妹,经常手挽手在单位附近逛街,虽然那里的商店装修不够华丽,但也能淘到价廉物美的衣服,渐渐地跟老板娘都成了好友。那条路上的小歌厅里,总有人抱着话筒不放,惹来同事疯抢,还有一位女同事,兴致来了,踩到茶几上高歌,边唱边扭,结果差点来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因为经常聚在一起,同事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单位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有次春节,我突发疾病住院,汪哥的弟弟正好在那里上班,第二天一大清早,汪哥连头发都没梳好,胡子没刮就赶来了。那份情谊,让我难忘。
  
  时光飞逝,这条路拓宽了,单位有了新的大楼,水库已经不复存在。大家都已结婚成家,当年不少同事已经调离,哥们儿姐们儿都驮起了“救生圈”,挺起了将军肚,有的男士头顶还出现了“地中海”,但我们还是不定期地回来聚一聚,看看这个自己曾经安放青春的地方——井湾子。
  
  每当聚会,吃完饭后,走在这熟悉的路上,我总会有一些恍惚的感觉,不由忆起夕阳下,男同事下棋的大呼小叫,恍然明白了胡哥说的那些荤段子,眼前浮现那幅熟悉的场景。——那时的我,端杯热茶,微笑着观战,风吹起我的裙裾,栀子花的馨香缓缓弥漫开来。汪哥总喜欢在一旁吹笛,笛声清脆而悠扬,飘散在风中,一如我们的笑语和年少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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