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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占凤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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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村里跟自己同龄的女人都外出打工,赚回来大把大把的钞票,杨继英眼睛里简直要急出火来!这天她把刚断奶的儿子往丈夫怀里一塞,吼道:“我不是你家生孩子的机器,跟着你这个没用的男人倒了八辈子霉了!我也要去城里打工,活得像阿彩那样滋润!”
  
  他男人王金祥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听了老婆的话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阿彩是个什么女人?厉害得婆婆见了她差点要喊娘!丈夫说话稍有不慎,她两个“麻栗”就上来了!自从去年到上海打工后,眼睛更是生到额角上了,丈夫被她像孙子一般骂不说,动辄便威胁道:“老娘总有一天跟你离了!”
  
  杨继英说出这番话来,是受了阿彩的挑唆。阿彩这次是因奶奶死了回来奔丧的。昨天早上杨继英到河边洗衣服,见河边站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晨风吹得衣衫紧贴着身子,勾勒出迷人的曲线来。这么漂亮的女人是谁?走近一看,竟是阿彩。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文军家的。”她热情地打招呼。“嗳,是阿英呀!”阿彩走到她身边,关切地说,“你脸色不太好,大概带孩子累了吧?唉,乡下人就是想不开,生了两个女儿还不够,非要生个儿子,活该穷一辈子!哪像城里人,只生一个,日子过得可舒服噢!”
  
  杨继英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问:“阿彩,你在上海干啥?”“做家政呀!”“家政?”她听不懂。“噢,就是帮人家干家务。”“不就是保姆吗?”听她口气有点瞧不起,阿彩手往腰里一叉说:“别以为保姆低三下四,可吃香呢,逢到节日里请都请不到!我那东家,女儿在美国,先生是一家公司的大经理,太太是律师,两个人都忙得经常不回来吃饭。他们白天不在家我就是房子的主人,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家里有空调,热不着冻不着。洗衣服手都不会湿,全自动的洗衣机。一个礼拜去大卖场买次东西,都是开着私家车去的。你对东家尽心,东家也对你好。看——我身上的衣服、脚上的皮鞋都是他们送的!”
  
  杨继英听得出了神,竟忘了洗衣服。阿彩又把手伸到她面前:“你以为我是吹的?不信你看我的手,一个茧子也没有,你摸摸。”杨继英一摸,果然滑嫩嫩的!她羡慕地问:“阿彩,我如果也去上海,能做保……噢,家政吗?”“怎么不能?你跟我都还不到35岁,又生得清爽,这种岁数最受欢迎了!姑娘家他们倒不喜欢,怕把先生勾引坏了。”
  
  等她洗好衣服,阿彩跟她一起走,路上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杨继英心里痒得不行,对阿彩说:“我一天也不想呆在这鬼地方了!你能带我去上海吗?”“自己姐妹怎会不帮?只要你信得过我。”“好,这次我一定跟你去。”她下了决心。
  
  二
  
  王金祥拗不过妻子,只得同意她跟阿彩一起去上海。杨继英的婆婆心里一百个不舒畅,嘴里嘀咕着:“哼!只怕到了外面心变野了,不认这个穷家,也像阿彩那样,动不动就喊离婚。”杨继英听了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还是她男人说了句良心话:“总不能让她跟我穷苦一辈子吧?再说到上海也不是去享福,是去干活的,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就这样,杨继英跟阿彩到省城,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经过一天一夜,她们来到了上海。因为白天东家都在上班,所以阿彩把杨继英带了回去。一看这户人家房子这么大,装潢得富丽堂皇,杨继英这才知道阿彩没有瞎说。阿彩从冰箱里拿出菜,到厨房忙开了。杨继英要帮也帮不上忙,因为她不懂怎么开煤气,怎么用排油烟机。阿彩都教她了,还告诫她生活上的事都要会,不然就不能做保姆。好在杨继英有点文化脑子也聪明,一学就会。阿彩还送给她一本菜谱,要她好好学,说菜做得可口才能招东家的喜欢。吃罢饭,阿彩就带她去附近的保姆介绍所找工作,她想两个人离得近好彼此有个照应。
  
  果然她们这般年纪的人挺抢手,在介绍所坐了没多长时间,便有好几个顾客看中了杨继英。杨继英还未跟他们交谈,就脸红耳赤了。阿彩毕竟资格老,她要找个家里人口少,经济条件好,关系不复杂的人家,这样杨继英才能省心省力。结果也是选中了一个三口之家,经济条件不错,一个儿子在北京念大学。
  
  来雇保姆的是个女东家,上上下下打量了杨继英好一阵,问了她家里的一些情况,见她谈吐不俗有文化,人很忠厚,便满意地雇用了她。到家杨继英才知道女东家是一名警察,怪不得打量了她半晌。杨继英牢记阿彩的话,马上手脚勤快地打扫起来,晚上露了一手家乡菜给他们尝尝,他们吃了都说好。
  
  男东家姓陈,人很和气,仪表堂堂,是一家工厂的厂长。女东家忙得一直顾不了家,一有案子被窝里也要起来!她亲切地唤杨继英为小杨,杨继英尊敬地叫她刘警官,只要她晚上出门,杨继英便把准备好的点心放在微波炉里热一下,让她带在路上吃。一段时间下来,她跟东家相处得很融洽。
  
  早上到菜场买菜,是她跟阿彩碰头的好机会,两人相互交流各自的情况。一天阿彩表情怪怪地对她说:“十个男人九个花心,你可要当心了!”杨继英听了吓一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望着她。阿彩咧嘴一笑:“你比那女警官漂亮多了,日子长了陈先生肯定会对你有意思。”她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子,发急道:“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来?陈先生不是那种人,他是厂长。再说妻子又是警察,这么好的一个家庭怎么会……”
  
  阿彩“扑哧”一笑:“这跟厂长警察有什么关系?男人都是偷吃腥的猫!如果陈先生要对你好,你怎么办?”“这是不可能的事!我是山沟沟里出来的乡下女人,刘警官是城里人,斑鸠怎么可以跟凤凰比?”“什么斑鸠凤凰?大家都是女人,是平等的。我在上海呆的日子越长,越感到委屈不平!凭什么城里人要比乡下人舒服?不就是生长的地方不同吗?我说斑鸠也好变凤凰!”
  
  三
  
  杨继英做梦也没想到阿彩会说出这种话来,回去后脑子里翻江倒海了大半天,想想阿彩说的也不是没道理。现在那么多的农民往城里挤,不就是心中不平,要改变自己贫穷的命运吗?她耳边仿佛又响起阿彩的那句话:“如果陈先生要对你好,你怎么办?”她心里害怕,如果真这样怎么办?她感到茫然无措,当保姆会遇到这样的事,她是万万没想到的。夜里她失眠了,心里被那件事烦着。
  
  第二天她在菜场碰到阿彩,头一句话就问:“你那男当家看上你了?”阿彩笑了:“你看我漂亮吗?性感吗?”不等她回答,阿彩接着说:“他自然看上我了!”“那你跟他有事情了?”“当然。”她说这话一点不脸红。杨继英大惊失色:“那怎么行?被女东家知道了还了得?!”“干吗要被她知道呢?”“哪有不穿帮的?门背后做事天也要亮。”“真知道又怎么了?是他男人逼我干的,我是受害者。哼,不告他个强奸罪已经算客气的了!”
  
  见她无所谓的样子,杨继英觉得她变了,变得像个陌生人。“这么看着我干吗?”她斜了她一眼,“说穿了男女之间就那么回事,再说我男人长期不在身边,生理上也需要。”“不要脸!”杨继英忍不住骂她。她一点没动气,反仰脖一笑:“有了这事情,男人待你比妻子还好,什么都舍得给你买,还偷偷塞给你钱,这么快活的事干吗不做?只是要小心,千万不能怀孕,那才要闯祸呢!”杨继英这才知道,她在家乡河边说的身上的衣服、脚上的皮鞋其实都是用她身子换来的!
  
  事情真被阿彩说着了!那天夜里刘警官接到电话,说发生了一桩命案,要她马上赶到局里。杨继英照例起来替她热点心。刘警官走后她刚躺下,便听见陈先生敲她的门。“小杨,点心还有吗?我肚子饿了。”她起来开门。哪晓得只穿着短裤赤膊的陈先生,猛一下把她抱起来将她压在床上!她猝不及防,拼命反抗:“陈先生,不,不要,不要这样!”可他力大无穷,很快征服了她!
  
  事后她哭了。他安慰她说:“小杨,我会待你好的,以后每月的工资多给你500块。”杨继英又担心又害怕:“你这是害了我呀,被刘警官知道我就没命了!”“怕她什么?你以为警察了不得了?告诉你——谁讨了警察谁倒霉!你看她忙得哪一天顾了家?我就像是没讨老婆似的!”他向她诉苦,“就是夫妻间的事一个月也没一次,好不容易今晚有空,可她一接到电话爬起来就走!扔下我一个人在床上,你说气人不气人?我是个男人哪!”杨继英听了不由心软了,反有点同情和可怜他。“我怕怀孕。”她红着脸说。陈先生马上到自己房里,拿来妻子服用的避孕药给她。
  
  陈先生走后,她好久没睡着,心里受到良心的谴责,觉得自己对不起刘警官和几千里外的丈夫,从此她再也不是一个纯洁的女人了!第二天她把这事告诉了阿彩,阿彩笑得前仰后合:“我没说错吧?这是迟早的事。恭喜你,你的好日子来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杨继英要拒绝都拒绝不了,每次都被陈先生的软缠硬磨征服了。不过他没有食言,加了她工资,还不时买衣物给她。
  
  四
  
  这天陈先生下班回来,给杨继英买来了一套时装,要她马上穿给他看。她先是不好意思,后来被逼得没办法,只得对着大衣柜的镜子穿了起来。“好看,好看!”陈先生眯缝着眼欣赏道。“你这是在奉承我。我是乡下人,怎么穿也没有刘警官洋气。”“你别提她!”他生气了,“你看她一年四季有啥辰光穿时装?几乎天天是一套警服,哪还有柔媚的女人味?你看——”说着他把大衣柜打开,指着说,“看到吗?她衣服多得可开时装店了,不穿多可惜?是莫大的浪费!来,这一件你穿穿看!”说着他拿出一套衣服要她穿。“不不,我不穿。再说万一刘警官回来看到怎么办?”“她啊,不到7点钟不会到家。”听陈先生这么说,她便斗胆穿了起来。
  
  正在这时忽听得门响,杨继英忙把衣服脱了,慌不迭地跑到厨房。刘警官进来了,走到房间,见大衣柜的门开着,惊讶地问丈夫:“你在干吗?”“没、没干什么。我、我看你衣服一直不穿会不会发、发霉。”他结结巴巴地说。“不会,我放过樟脑丸。”她一点没有怀疑,忽见到床上有套女式时装,又问:“这衣服是谁的?”“噢,是小杨的,她今天去外面买的,因没地方放,想放在我们的大衣柜里。”陈先生编着谎言。“噢。”刘警官再没说啥,到客厅去了。
  
  翌日晚,夫妻俩刚上床睡觉,刘警官的手机响了,她接听后马上穿衣起来,走出门去。她前脚刚走,陈先生后脚就溜进了杨继英的房。“今天不要,我怕。”她哀求说,“昨天差点被她撞到,我怕她发觉了我们的事。”陈先生欲火正炽,岂肯放过这机会?急煞煞地说:“她没怀疑,就是知道了又怎么样?你往我身上推就是了。”说着强行钻进了她的被窝。
  
  两人正情意绵绵时,冷不防刘警官一脚把门踢开了,吓得他们险些魂灵出窍!“都给我起来!”她声音不大却十分威严,指着丈夫说,“你回你自己的房!”刚才还狠天狠地的他,一下像被霜打的茄子蔫了,耷拉着脑袋乖乖地走了出去。
  
  “呜……”杨继英感到灭顶的恐惧,上下牙齿“咯噔噔”直打架,吓得哭了。“我不怪你。但你要老老实实把事情说出来。”听她这么说,杨继英才稍稍放下心来,竹筒倒豆子地把事情全说了。刘警官严肃地对她说:“你为啥不早点把事情告诉我?你以为我是木头人?其实我早就怀疑你们了,一瓶避孕药少了那么多,不是你吃的还有谁?明天一早你就给我走人,不许你再去别人家做保姆,当不光彩的第三者!如果被我知道了,就把你遣送回家,把你的事情告诉你村里。别忘记,你的身份证复印件还在我这里呢!”“是,是。”她连声答应,“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刘警官拿出5000块钱给她:“你要靠劳动致富,再不要走歪门斜道了。这点钱给你,作为你做生意的本钱。”“谢谢,谢谢!”杨继英感激涕零,“刘警官,你放心,我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第二天早上,杨继英在菜场找到了阿彩,把事情告诉了她。阿彩不以为然地说:“那有啥?最多再换户人家!”“不!”杨继英坚决地摇摇头,“我再不做不知廉耻的事了,人家的巢是人家的,我怎么能去占?这是不道德的。靠自己双手致富才是正路。”
  
  杨继英在外面租了间房,又在菜场租了个摊位,做起了水果生意。不久她把丈夫也叫来帮忙。
  
  正应了一句老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阿彩终于东窗事发,被东家驱逐出门,当律师的女东家还差点让她吃了官司!事情传到村里,她脸面丢尽,不敢回家,懊悔莫及地对杨继英说:“你没说错,人家的巢是人家的,不能去占。占了没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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