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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潭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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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人去欣赏梅潭,它成了我一个人的风景。一个人的风景也是风景吗?是的,关注的人虽少,却也不能抹杀它风景的称谓。

梅潭散文随笔

那是三个半圆弧围成的深水潭,像一朵梅花,就搁在一条无名无姓的小溪里了。潭水碧绿而墨黑,显示着潭水的深不可测。有好事者用毛竹竿探过,三根头尾相连四丈多长的竹子,还是不能戳到潭底。潭边环绕的大抵是芦苇、蒿草,也有一树野桃花,春天里开放,粉嘟嘟姹紫嫣红,可惜结的果子却太酸太涩,勉强吃上一口,好几顿咬不动豆腐。潭北是一条小径,通往一个叫轱辘源的小村庄,曾经有三年时光,我每天穿梭在家和轱辘源之间,每天都会省出一两分钟或更多时间看一看我把它称为“梅潭”的地方,看芦苇从枯黄中苏醒又从苏醒后枯黄,野桃疯狂样开花结果然后果子全跌落潭水里,石斑鱼悠闲地挥动手臂招呼亲近梅潭的人——其实现在就我一人——梅潭是我一个人的风景,尽管我不会有也不敢有丝毫垄断的意思。整个梅潭就是一块巨大的石头,怎么就被落差不足两米的涓细溪流冲成了深不可测的潭子了?看它一次,脑子里就会出现这样的疑问,可谁也不能说清它的.成因,包括父亲,包括胡须花白的老陆。

“别去河里,别去石井。”上工前,母亲扛着锄头草刨一类的工具时,都要转过身来再次叮嘱一声。听到我说了“晓得了”之后,才真正下地去。可是我没法子拒绝大人口中的“石井”我心里的“梅潭”。特别是听到了那个不算远古的故事后,更让我沉浸于梅潭中发生的凄凉的美丽了。

那里死过人哩,小孩子走路要走路里边,有冤死的鬼哩。老陆的开场白总让人毛骨悚然。“命犯桃花”的人都会死在石井里。和我一起围着老陆的小伙伴们都听不懂“命犯桃花”是什么意思,回家问过大人,大抵一双眼睛瞪圆了朝我看,过一阵子,吼一声“写作业去”。老陆没有说这个和“桃花”有关的故事,父母亲也没说,我是一直长大到能为族人修族谱替村子写志书的时候,从泛黄的纸片中看到的:“程氏21代志才公侧余氏与村人毛三野媾,于民国11年春受族人沉潭礼,洒石灰去邪。”包括标点不足4O字,里头却有程余氏和毛三两条人命。真把我看得心惊肉跳起来。可以看出,当时族长握有生杀大权,两个人一男一女只是一次婚外恋的泄露而被结束了生命,死的方式又是那么的惨绝——活活沉潭溺水而亡。

当我一字不差地把族谱上的文字当着老陆的面背出来时,他总算答应说出那段尘封8O余载的往事。

程余氏是程志才的偏房,也就是小老婆,整整小了他2O岁,她原本和程毛三谈着恋爱——那时五四运动的风儿多少也吹到了这里——却被族长的弟弟程志才看中了,棒打鸳鸯后娶回了家中,以至余氏和毛三旧情复燃红杏出墙,一次约会逮了现行,被族人活活沉潭。

我无法用现在的观念去指责逝去的罪恶,除了用颤抖的手敲下这些文字外。梅潭却依旧没有变化,一样的深邃一样的沉稳,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愚昧的帮凶。

原来,我的喜爱我的执著都只是因了它表面的风景,现在多少让我在欣赏它的同时看到了一个潭的瑕疵,一种强加在头顶的瑕疵,我还能一如既往地爱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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