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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茶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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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黄昏的老街很冷清,游客数十人,街头巷尾站着两个勤奋的摄影人,镜头对着两排屋檐悬挂红灯笼和古色古香壁灯的街上。那样的夜景拍出来是什么样呢?鬼魅?梦幻?诗意?跟了一趟摄影人出门后,我就比较注意扛三角架的人,估计这两人是外地的。现在摄影这一行门槛降低了,老百姓出门总带着相机,不像以前一个单位有一两个照相机,都是宣传科的人把守着,什么暗房冲洗技术,好像挺麻烦的,我这人笨,对机械的东西总畏惧。

功夫茶散文随笔

走进一家相熟的店里,老板看着我和朋友,笑着说:好久没有来了!喝茶吧?说完自己就转到一张宽大的黄花梨长桌边坐下,开始摆弄功夫茶,如玉的青花杯一字摆在茶洗上——湿壶、装茶、润茶、冲泡、浇壶、湿杯,运壶、倒茶、敬茶……茶壶里不是祁门红茶就是乌龙茶铁观音或台湾美人茶。每次看见他像表演茶道一样优雅地给我们递茶,我就想起民国四公子。

我没有喝茶的习惯,谈不上喜乐。但每次走到老街朋友的店里,见那色白如玉的小茶杯里弥漫一抹浅褐色的红夹带着青草的香,我就欲罢不能,一啜而尽,看来我是一个很容易被诱惑的人。

茶是可以醉人的,当你喝到那份上,茶和烈酒无疑了。这样的醉,我在武夷山品尝过。不知道当年表演茶道的美人是否还在,据说她是当地表演茶道第一人,我们随着她的表演喝下了一杯又一杯的武夷岩茶,而最后上的大红袍真的把我们醉倒了,那是什么感觉呢?就是想敲开饭店所有人的房间,论古谈今。无论是陌生人的还是熟悉的,好奇他或她一生的经历,最好编排一点传奇的故事给我听。当然,我没有这样做,我还是有理智的,一个人在房间里读书。

记得一次,也是在这家喝茶,朋友开玩笑地对他说:哎呀!周老板要是生在李嘉诚这样的家庭,也是个会烧钱的公子啊!他的妻子一位贤惠的'女人,顺势小鸟依人般坐或站在老板的身边答腔着:“是哦!败家子!”

“怎么败家?”我又好奇起来,“不是刚给你买了新房,还有几十万的红木家具吗?!”我说。

“那是我们俩挣的钱买的房子,他父亲的房子都给他输光了。”

周老板是见过大钱的!上世纪80年代初,他的兜里每年揣着30万到乡下收古董。那30万并不是他自己的,是一位非常信任他的台湾朋友委托他收货的。

一位值得信赖、可靠,可以托付的人,双方一定过过手。生意伙伴一交几十年,两厢合作应该是愉快的。

可是有一阵子,他喜欢上赌钱,据说输掉了一个店面。也许是输怕了,也许是浪子回头了,也许是再也没有资本去赌了,总之他现在已经不赌很多年了。

当年妻子看到他赌成这样,感觉生活无望,要和他离婚。他很清醒:房屋钱财是祖宗所遗留的,惟有贤惠的妻是上天所赐的。他不断地做妻子的工作:“你是在乎我这个人呢,还是在乎我失去的钱?钱我们可以慢慢挣回来,人走了,就永远回不来了。”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看来,小周属于情商比较高的商人。

从6点到9点,我一杯杯地喝着功夫茶,从浓到淡中品味人间冷暖。早已经忘记夜里喝茶会失眠,会睁着眼睛到天明。

回家了,老街的人更少了,走到二马路,发现那两个摄影人还在,忍不住回过头再看一眼,想问候一句,但一想,别让人误会:哪里跑出来一个冒失鬼?突然想,说不定哪一天,我也想把什么都框在镜头里呢,当我老了走不动看不清了,我就一杯功夫茶,一叠照片渐渐地在迷惑中去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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