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智慧人生 > 人生随笔 > 故乡的记忆散文随笔

故乡的记忆散文随笔

推荐人: 来源: 阅读: 2.52W 次
故乡的记忆散文随笔1

也许是时光,家乡的记忆在我的脑子里更深了。

故乡的记忆散文随笔

——题记

多少个日日夜夜,那个我日夜思念的地方,你还好吗?

家乡,是一个处于祖国西南的一个乡镇,这里的人们淳朴,善良,但也有过吵吵闹闹,构成了我记忆中那个永远也无法忘却的家乡。

远离家乡,距离让我愈发的思念着它,如诗经中描述对心上人的思念一般。这周回家,刚一进家门便发现桌上摆着一堆家乡的特产,也许是我这不争气的嘴让我把持不住自己吧,剥开家乡的花生,一口便吞了进去,那淡淡的泥土香味充斥了我的口腔,蔓延至我的心灵,仿佛把我带回了那熟悉而又陌生的一亩三分地。

在这片充满了我儿时回忆的土地上,我想起了那个曾经一锄一锄撑起家的爷爷,如今早已年迈的他,每天晚饭后总会到处走走,我曾经问他:爷爷,你没事不在家带着跑这来干嘛?他抚着我的头,叹了口气说:看着这片老土地,就想和它待着。我当时年幼,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而今在外,愈发了解爷爷当时的心境了,这片老土地生了我们,养了我们,就想我们的父母一般,试问,那个游子不思念自己的父母。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前人留下的的话果真是对的啊,那好都不如自家好,再好也没了自己家乡的那股子浓郁的乡土味,思念便在心中滋生了。

口中花生下肚,可余味却久久不曾散去,家乡的气息在脑海中扎下了根。

时光让爱笑的人哭了,让他想起了记忆深处的故乡!

故乡的记忆散文随笔2

小时候和奶奶在乡下长大,也因而特别喜爱乡下的景色,奶奶是个心灵手巧、和蔼可亲的人。每天早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乖乖地端个小板凳,在门口端端正正坐好,静静等着奶奶在我后面给我梳小辫子。门是由两块精雕琢的实木构成的,对外倘开,与北京四合院里的门一个样。每次坐大门口,奶奶都会戴着老花镜,仔仔细细地帮我扎小辫子,而我呢,却一点也不配合,反而还像个淘气包似的,到处乱动,不过更让我痴迷的,还是这屋外的美景,于是偏起头来,喜欢看看这湛蓝无边的天空啦,悠游自在的白云啦,还有叽叽喳喳的鸟儿在枝头唱歌啦……每次听到时鸟鸣,我都乐呵呵地手舞足蹈起来,小板凳也常被我摇得东倒西歪,有时一个不留神,便从板凳摔下来翻个四脚朝天,奶奶刚扎好的辫子又立马被告我弄散,看着我那一脸窘样,奶奶也会被我逗得哭笑不得,又会用小梳子轻轻敲一下我的头,又重新扎来。

那个童真的孩提时代,我每天最惬意的事就是端着小板凳坐在门口,不知不觉间,那个大门口的一角与那张小板凳都已属于了我,是那个天真的我的小领地,第第坐在那里,都是喜欢看门外独特美丽的景色,来来往往稀稀疏疏的人群。以及,留给我最深印象的,那个时代属于我心中最重要的那条陪我走过童年的乡间小路。

这条小路就在奶奶家门前,谁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修的,只知道它陪伴奶奶的一生,走过了父亲的青春岁月,迎来了我的童真时代。路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宽不窄,差不多三、四米的样子,本是条普通的乡间小路,却还是有对我们来说独特的地方,就像是突然出现我那般,把奶奶家的厨房与屋子分割开来,这换作是谁都无法想象,一个人的家在小路这头,唯独厨房却在路的另一边,只凭想象就已经足够奇特。

奶奶家门前的小路也有它富有魔力的一面。到时了上学的年纪同学能常在乡下与奶奶待在一起,只好节假日再来看望。离开之前,这条路从古至今都是是用泥土真起来的乡间土路,上面时不时还会长出几朵小野花,小野草,信手拈来一朵夹在发间,也算上一道格外亮丽的风景线。但也有麻烦的时候,每当暴风雨来临之季,外面的倾盆大雨歈会把小路冲刷得面目全非,豆大的雨点汇进泥土中,场面之状观丝毫不败给黄河的宏伟气势。好不容易等到雨停,大人们还得花好垂时间才能治理好。虽然如此,但人们依旧对小路充满喜爱。不过没多久,这里便成了另一番模样,以前的乡间小路已经被满地的沙子覆盖,几个顽皮的小孩正凑成一堆,每个人发挥着自已独特的想象力用沙子搭建着各种各样有趣的东西,好生热闹。本以为这样就好,却等我再探访时,奇特的沙滩小路又点缀了一块块光滑美丽的鹅卵石,每一块都是独一无二的。一层层的沙,一层层的石,远处观赏,真的仿佛临近大海。一阵微风吹来,宛如迎面的海风指过脸颊,闭上眼,满满的惬意。

时间在成长,我们也告别了童年,当过去已成为过去,当现在还在进行,当未来也将接踵而至。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那条有魔力的小路也已修成了整洁干净有水泥公路。虽汉有了以前的那般乡土风情,但随着人们的来来往往,偶路家门口,迎面的一个微笑,几句不经意的寒喧,也令人无比亲切。

故乡的记忆散文随笔3

人,在空寂无人的时候,总将记忆的触须伸向故乡的一隅,如散飞的种子寻找故土生根、发芽,长成葱郁的树,才能给予人在燥热中的清凉。——题记

久居城里,却独自喜欢端坐在楼顶纳凉。平目远眺,高楼耸立,参差起伏,如山峦浅壑,姿态千样。远处呢,平顶上散落的人群稀松可见,犹如稀世珍奇异宝般一般雕刻在晚霞里,偶见金黄的琉璃瓦从楼顶尖端,向四周斜铺开来。但所见甚是不多,偶尔几处点缀,稀松如锥,在夕阳下,反射出的光芒,橙亮而微黄。此情此景,不免如无际的心涯上堆砌起一块难以目睹的块垒,不禁怅然若失。啊,另一幅奇异的图景跃入心扉:清晨的村野,瓦楞间,炊烟织起一张灰蒙蒙的网,醉梦里声声犬吠鸡鸣。哦,那是几十年前的记忆了。

唯独,沟沟壑壑的瓦,在我路途中铺设了长长的轮痕,屋外潺湲,滴滴答答,任我流淌泪花和记忆的幽香。

是呀,她是青灰色的,如炊烟一样,铺满我心的屋脊,幻化成了我难以抹去的一缕乡愁。如根发芽,如树成长,如伞,遮蔽我心头的阳,任岁月的风雨侵袭。

小时候的乡村,难得有做新房子的事情,那时,如果哪家做房子,是件轰动一时的大事。街坊邻居都乐意帮忙,而最快乐的数我们的小孩。那时真的是找到了玩耍的乐土,贺梁与传瓦是件很快乐而温情的事情,左邻右舍,亲朋好友都来帮忙,场面好不热闹!

传瓦一般在夜晚进行。乡村的夜,在新屋落成的映衬下,热闹而宁静。几架楼梯斜靠在新墙上,后面排成一字长蛇阵。大人,小孩,秩序井然,一摞摞瓦从一人的手中,依次传递,直到屋顶,铺满屋顶的扁木支架,深浅有序,瓦沟略浅。而隆起的呢?如卧在屋顶的苍龙,远远望去,每一片瓦如龙鳞色,在墨黑的夜色笼罩下,又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是谁在挥动笔墨,创造了如此天籁的图景?图景下,主人宜室安居,酣然入梦。

住在屋内是很惬意的。不必说主人憨厚而热情的招呼,单是满屋清凉的气韵流动,也便让你流连忘返,欲走不能。那风,那气,丝丝徐徐,如少女的叹息,嫩颜微红,在轻声细语中,带走你身上的燥热,颇有山中忘年的韵味。而那些躲在林蘙中算计红尘春秋的隐居之人,如能在此一栖,也会万念俱忘,身心透明的。屋内明亮,瓦楞间点点细碎的阳光毫不吝惜,从瓦的罅隙中,如银线细丝,直射厅堂,晶莹透澈。略一斜睨,那七彩的阳光直扑你的眼帘,明亮温情却不灼伤你的眼。瓦呢,慷慨地接纳了一切滚烫的热浪。它,讷讷的,稳稳的,如慈母的爱泽被婴儿,如严父的身躯承载尘世间的一切灾难。而你,是海里的美人鱼,是娇嫩的幼苗。风来了,掀走一块,便在隔夜间补上;雨淋了,任它侵蚀,光滑中滑走冰冷的雨滴。你看,一把蒲扇,简单衣着,仿佛邋遢一般,却是走出了一个随意的姿态,径直造访,燥热中来,清凉中走,心无藏机,怎不惬意?

而绝妙的却是数三九寒冬的雪天。江南的冬日,一场大雪骤降,房前屋后,田野间皑皑一片。上天仿佛是刻意装点纯净的'乡野,皑皑中露出青色,尤其是瓦楞间白中透出青灰色,斑斓可见,这是不是一篇天然的散文?布局合理,轮廓分明,尤其是色彩的调和,青白相间,仿佛是悬念与呼应的搭配,那样毫无瑕疵。孩子们用竹竿轻轻一扫,屋檐瓦旁的积雪,一大片,一大片地扑扑直下,丝丝有声。有时,冷不丁的一大朵落在头顶,如灿开的梨花,流动的白云,一股春意在孩子的心灵盎然流泻。手通红如酥,也无碍于孩子们那玩耍的疯劲。当雪霁天晴后,微暖的阳光斜射在瓦沟的积雪上,折射出七彩的霞光,金光闪闪的,仿佛在倾斜的瓦槽建设置了一个滚动的球,舞出了绚丽的光芒,又点点滴滴散落在雪褥上。看着,看着,一切如粼粼的波光,微微荡漾起来,如妃子的嫣然含笑。此时,怎不动情?而瓦楞的雪似乎在青灰色的映衬下,似乎寻找到古色古香的意蕴,安稳的歇息。没有鸟的聒噪,没有风声的鹤唳,偶尔微风漾过,只要有了瓦楞的俨俨呵护,它便安稳入眠,何况还有袅袅炊烟的依偎呢。暮色四合,炊烟渐起,从瓦的缝隙中溢出,弥散开来,轻声漫语,委婉如歌。远远望去,微微发白,朦胧而薄如蝉翼,好一副暮霭炊烟雪景图。以其纤尘未染,而妙得天然自成。

而我更依恋屋檐下潺潺的雨滴。嘀嗒嘀嗒声,如一曲清越的古诗,是丽人的清泪,一任阶前雨,淅沥到天明,缠绵婉约。有时是细如垂线,仿佛是丈量屋苍老的年轮。有时呢,大雨倾盆,从沟壑间奔泻而下,如咆哮的白龙,嚄然有声。无论雨线的巨细,都穿过时间,穿过人们所有的记忆。久了,墙角的边缘留下了浅浅的沟痕,将整屋包裹的严实,如美人的娥眉之印,那样明晰婀娜,宛如美目翘盼,凝视一排排探出半股身躯的瓦片。相守便在这里多了一份痴情,不远不近,不离不弃。孩子们便有在岁月中镶嵌进去了,成了一个个玲珑的音符。站在屋檐下,仰头承雨,洗个头,一抹,一挥,晶莹的雨滴,珠玑圆韵般滑落,噗嗤,噗嗤地如水面的鸭子欢快的四散。哦,童年便是在这里多了一份难忘的惬意,一份心灵的彻底洗濯。“浪沧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浪沧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而这里,永远是经过瓦片的拦截与沉淀后,流进人们心灵深处最纯洁如玉的记忆之珠,如黛玉的泪,令人遐想,令人神往。那个年代的孩子,哪个没有经历屋檐雨滴最痴情的泼洒呢?这份种植在心灵田埂的秕谷早已殷实,灿如粉嫩的桃花,灼灼开放。美总是和岁月相连的,越久越加香醇可人,尽管岁月之手不断推着我们朝寂寥的边际走去,但有了幽兰般的回望,在我们不断行走的荒原上,内心的泉水不断奔涌,汩汩而出,洗去遮蔽我们眼的荫翳。

长大后,早早地历开故乡,成了一艘漂泊的舟。生活的浪不断侵蚀,有时会斑驳搁浅,但想起故乡的瓦,那一抹记忆中的青色,便又整帆启锚,直挂云帆为沧海。想此,心,便有了满园的菊香,青翠怡人,我们还畏惧什么呢?

哦,故乡的瓦,何时能回到故乡,请您将古朴的青色镶进我心的夹缝中,长成亭亭中直的荷莲吧,摇曳在这旷野的池塘中!

故乡的记忆散文随笔4

一、痕迹

每次回宣化城,我都有种被刺疼的感觉,怕揭伤疤,但又不得不揭。痛到淋漓尽致,让我的心感受到震颤。

这次依旧如此,母亲唯一的弟弟病故。乘车经过我走了无数次的线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路途,一幕幕不断变化的场景与脑海中固有的情景形成天壤之别。

三哥在北方大酒店门口接我。他长我四岁,经历比我丰富,所受的苦多我几倍。即使父亲仙逝多年,每次回家,他都要亲自去接。这是父亲遗下的一道无形的“圣旨”。

午饭后,我说很想回老宅看看,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回忆好有依据,做梦也有样板。

三嫂说:“蓝儿,我陪你回去。你哥说那一片老宅都拆了,也不知变成啥样子。”侄女婿开车载着我们从三哥家楼前横跨建国街,再从“黄鹤楼”东穿过小巷到建东街。侄女说送到旧宅前吧,我说:“路窄,前边开车不好走,还是下来走走,找找过去的影子。”

东升派出所还在,只是平房变楼房。那条下雨就泥泞不堪的柏油路早就坑坑洼洼了。我上学常走的路边已没几户人家。沿街向西是一处工地,两个中年男子在路边聊天。我上前询问他们可是工地人?其中一位说是来老宅看看的。我问此处可是基建公司——父亲原来的单位?秃顶男子右手指了指前边:“就那儿,早被钢厂占了。”

我曾借书的地方也没留下任何踪迹,连父亲常走的路也找不到了。过去的一切都消逝在时光里。我举着相机四处拍照,尽管与记忆完全不同,可不拍照,连这些场景都会不留痕迹!

母亲常看病的小诊所成了废墟。远看那片最熟悉的房子,有几个人在街门口站着。我快步走过去,三嫂叮嘱说:“蓝儿,你别说是谁,看她们还能认出你不?”

我走到老邻居张大妈面前。她的大儿媳正推着电动车载着重孙子要走,看到摘下墨镜的我,吃惊地喊着:“这不是二号婶家的蓝蓝吗?”

大妈仔细端详着我,兴奋地说:“是蓝蓝!你怎么来了?快,快进家坐坐!”

大妈的家依旧是原来的样儿,和母亲家相似。我心中漾着一丝温暖。大妈说:“最小的儿子都当爷爷了。我可不愿意和他们住。楼里不自由。”我理解老人的心,和父母一样,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意打扰儿女。大妈八十七岁了,仍红光满面,精神矍铄。我叹息父母太早过世,没有给我留下可回去的家!

小坐片刻,我起身要走,看看原来的老宅。大妈说:“你家老院还在,咱这排就剩几户,其他房子都拆了。”

走出院子,正看见有一老头准备骑电动车带小孩儿要走。大妈与他说了几句,扭头告诉我:“蓝蓝,这人就是买你家房的住户。”

我紧走几步,请占他一点儿时间,带我们回旧宅看看。他答应了,将孩子抱下来领着。我和三嫂跟他沿熟悉的小巷往“家”走。大妈家紧挨五号、四号院都拆了,残垣断壁,面目全非。三号院、母亲原来的院、对面院都保持原状。

老头边开门边絮叨:“你要看院子,其实啥也和原来不一样了。家也不是原来的家,看也没用。”

三嫂有些急了,声音激动地说:“我妹妹就想看看这块地方!她和家人住过这里,父母也住了几十年,毕竟是原来的家。以后拆了,啥也看不到了!”

嫂子说得对,自从母亲去世,这座老宅无人居住。一年后,我们商量将房子卖掉,给智障大哥做生活费。

20xx年,清明为父母迁坟从老家回来,也是三嫂陪我来过老宅。那时还有人住,原来父亲盖的小房拆了,院子显得宽敞些。我征得同意,进屋看看,感受一下“家”的温馨。

现在老头站在院外不耐烦地等着。屋门紧锁,我撩起挂在屋外的破窗帘,隔着落满灰尘的玻璃窗,看了一眼凌乱不堪的屋子。脑海里呈现出多年前,合家团聚的场面。

我拍拍窗前的香椿树,笑着说:“这树可是我妈妈种的!”三嫂说:“蓝儿,给你和这棵树拍张照片,以后房子拆了,树也就没了。”我抱着粗壮的香椿树如同搂着母亲的肩膀。

老头锁门走了。我扶着曾属于自己的院门,心中万般不舍。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看它!我依偎在门框,三嫂举起手机拍下这难得的镜头。

大妈披着棉衣又过来了,喊我:“蓝蓝,不要走了,晚上到家吃饭。”我说:“不了大妈,我想看看小时常玩的几个伙伴家的老宅,拍些照片。”大妈走了几步,指着对门说:“你知道MH730飞机失联的事吧?”我说:“知道。”她说:“飞机上有咱这里的人,就是她的孩子。”“什么?”我吃了一惊,“您说是对面玉梅姐家的儿……”

“对啊!听说在国外工作,正好在飞机上!多优秀的孩子!找不到喽——”

大妈长叹着抹了把泪……

望着面前一座座熟悉的房屋变成废墟,我默默无语,但是心里极力告诫自己:一定把逝去的故事凭借大脑中残存的记忆竭力“打捞”!“打捞”起所有过去的岁月,拼接成一幅幅完整画面,再将它们变成文字保存在大脑回沟。让那些美好的印记浓缩成一粒“仙丹”,永恒在我的记忆深处……

故乡的记忆散文随笔5

二、记忆

作为游子,故乡总是铭心刻骨的记忆。那里保留着童年的痕迹,逝去的一切都羽化成彩色的蝴蝶,翻飞在思想的空间。

我是宣化人,可从不知如何界定属于区还是县。宣化是中国极少有县无城的。区在城里,县也在城里。区管辖着几个乡村,县管辖着更多乡村。所以,到现在也有很多人说清自己的归属,而宣化还是区县同名,很多资料都通用,历史都是“上谷郡”。地里介绍都是北靠阴山、南临洋河,山川秀美、人杰地灵,被誉为“京西第一府”。

其实宣化城不大,小时候就常听母亲说:宣化东西“六里十三步”。城里以由南至北的拱极楼、镇朔楼、清远楼为中轴线划分为南大街、大北街,大西街、东大街。三大楼中,尤以俗称钟楼的清远楼建筑独特,素有“第二黄鹤楼”之称。现存完好的辽代壁画墓群,宛如地下艺术殿堂,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近年,由于发现色泽斑斓的玛瑙矿,被炒的沸沸扬扬的“战国红”就出自我的故乡——宣化。央视探索发现节目以“灵石传奇”介绍宣化战国红或叫上谷战国红。

我出生在拱极楼下的老胡同。自然属于城里人。后来搬家到南城墙外。那里有宣化最大的炼钢厂。小时,三哥常带我穿墙洞,到西边菜地捉蝴蝶,逮蜻蜓。有时也会跟他们去北门外,偷摘葡萄。虽说宣化葡萄有“刀切牛奶不流汁”美誉,可未熟葡萄,酸涩味道记忆犹新。

父母调动工作,又搬家到东门外。衰败的旧城老宅,遗失在岁月中;陈街古巷也封存在时光里。心中的故乡,究竟在哪儿?怎样让漂泊的心,有个寄居之所?

轻拂记忆深处的尘土,寻觅留在灵魂上的痕迹,我发现有个地方从未忘记,甚至越来越清晰。那是祖辈生活过的地方!那里有座山,有条河,有水库,还有横跨南北的大坝。记得穿越大漠,走进山里就是父亲的原籍。

想起过去,每当从拱极楼行至东工程桥,总会情不自禁驻足眺望。高高是桥上正好东南方没有高大的厂房遮挡,那座与我有关的大山似乎某种魔力,吸引我神往。我一直不明白:山的西侧,为何齐刷刷切掉半个?夕阳下,像有面镜子,将余晖反射到很远天际。故乡的黄羊山成了心中的影子。

我不知祖父为何搬出山外。七十年代,整个村庄又搬迁东移,所建新宅必须远离河岸,可祖父说,咱家盖得房子必须建在村南,这样我就可以坐在炕头上,天天瞧见黄羊山了。

暑假回乡住几天。我发现祖父家的玻璃窗像个大镜框:葱茏的黄羊山镶嵌在里面。我趴在炕上,出神地望着山。我不懂祖父为何离不开那座山?长大后,我似乎明白,山里有老祖栖息之地。山就是祖父的命脉。我不理解那些变化:洋河被截流,建起水库。奇怪的是:大坝越建越高,河水却越来越少?儿时玩耍的沙滩成了练兵的靶场,更不知道,黄羊山怎么还被切掉半个?

我对故乡越发好奇。六月份,父亲休息时,带同事进山采黄花。二哥、三哥都去过。那年清明,父亲要进山祭祖,十岁的我执意要跟着。那座神秘的山里,究竟有什么令我好奇?

四月,山里的积雪还没融化。我跟着父亲和几位兄长在没有路的荒草丛中慢慢前行,到达寂静的山中老家,我看到一幅清幽的“图画”:古柳低垂,老井深邃,清泉甘甜。老村屋舍俨然,一派清幽。这是故乡在我心里最深的印象。

山坡有座高大的坟茔,与周围几座小坟形成一片坟地。父亲告诉我:这就是祖坟。最大的那座埋葬着最早搬迁到山里的祖宗。大坟后面并排的几座小坟是几位太爷。祖父的父亲排在右边。祖母埋在坟地外的悬崖边。我不懂,父亲的母亲为何不埋进祖坟?孤零零一座小坟茔,是祖母留给我的影子。

我再没回过故乡。高考前,写了《乡村的早晨》,老师讲评了这篇文章。故乡的风景就这样深深地嵌入我的灵魂。

有一次,我梦到故乡:村口的小山坡上,祖父静静地坐在一堵夯土墙下,望着对面高耸的黄羊山……

“非典”过去的暑假,我和兄长将父母骨灰送回故乡。当车至村口,三哥指着小山坡说:蓝儿啊,你看,那座夯土墙下,就是爷爷奶奶的坟地。我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不知该如何解释梦境与现实?

北京奥运那年清明,三哥来电说:故乡的坟地被占了,三叔让风水先生找了新坟址,“晨起闻水声,夜枕山静眠。”我又想起祖父说“坐在炕头上,看着黄羊山”的话。

去年,三叔病故,我又回到故乡。从祖宅出来,沿路向西,一眼望见高耸的大坝。那是烙着时代标签的建筑。途中想起记忆深处:那座低矮的老宅;石头垒起来的院子种着各种蔬菜,还有一棵每次放假祖父允许我去摘青果的枣树;那条屋后几乎与房顶等高的石子路;村民汲水的老井;姑父教书的小学堂,旁边有棵村民喜欢乘凉,孩子围绕嬉戏的老柳树,都随大坝的修建,水渠的贯通,消逝在时光中。

大坝尽头已是一片绿洲。那座被切掉半个山的地方,留下的亚洲第一“相控阵面雷达”遗址。想不到,国家一级机密竟藏在故乡的山里。1996年,黄羊山空军基地关闭,而此时的“中国7010雷达”已服役二十多年。驻守的部队就是中国最神秘的“天波旅”。

从军事重地,到兴修水利,我终于明白,祖父和乡亲为何搬出山里,整个村庄为何东移!故乡的命运,不仅记录着中国空军的发展,中国水利的发展,更彰显出中国普通百姓顾全大局,无私奉献的精神。我的父老乡亲,曾经为国家安全,为首都人民,贡献的岂止是故居家园,而是几代人的根脉所在。

我的故乡,有着神秘秀美的军事遗址——黄羊山雷达基地;有着治理沙漠的“活样板”——黄羊滩绿洲;有着候鸟栖息的“天堂”,天鹅越冬的乐园——洋河自然生态湿地;有着承载生命之源的黑山底水库。故乡的山,故乡的河,故乡的大坝,故乡的土地,让我体会到从未有过的自豪!

站在坝顶,居高临下,望着那片波光粼粼的湖水,我观赏着鱼跃鸟飞。不远处的黄羊滩,再也没有“轰隆隆”,“哒哒哒”的枪炮声。一眼望不到边的绿洲,三三两两的垂钓者,享受着山野的闲适与宁静。

回首凝望巍巍的黄羊山,我感受到了父亲血脉中的刚毅;俯瞰脚下明净的河水,我体会到了母亲性格中的温婉。昔日的故乡是朦胧的梦;如今的故乡却清晰的烙印在我脑海深处,成为生命的永恒!

赞助商

赞助商